-壹章【鬧劇】-

「啊───」 喇叭傳來刺耳的尖叫聲,那尖銳、恐懼、鬼魅,分不清是男還是女?我雙手立刻捂住我的耳朵。


電腦螢幕裡完美世界的畫面像是漩渦般的轉啊轉啊,畫面模糊了起來,以為電腦當機的我,立刻按下重新開機鍵,停止這般胡鬧的尖叫。


果然尖叫聲停止,電腦立刻跳入黑色的開機畫面,我鬆了一口氣,原來真是電腦當機,才會產生剛剛那奇怪的尖叫聲。等待電腦開機好的同時,我喝了一口熱茶壓壓驚,放下茶杯的我愣了一會兒,這……這是哪裡?


我本來該在我的房間裡玩電腦,怎麼?我眼前的電腦還在,但,週遭的景象卻已經不是我房間了?而是頗有中國古風味的一間上等廂房,我到底在哪裡啊?我立刻起身推開竹籬芭製的古典窗戶,往下看去,我身處在還蠻熱鬧的市集裡,附近有賣包子饅頭的、賣熱湯麵食的、賣綢緞成衣的、賣貼布膏藥的、還有打鐵的鐵匠師傅、賣打獵所需的利劍神弓的?賣寵物飼料的??賣活氣散與金創藥的???我恍了,這邊到底是?


「歡迎您進入完美世界。」


在房間角落那台電腦突然發出聲音,我帶著小跑步樣跑回電腦前,緊盯著螢幕。螢幕裡顯示著完美世界的桌布,與一個我完全沒見過的NPC,那位NPC站在螢幕的正中間,緩緩的向我走來,螢幕裡她的臉越來越大,一直到我完全看清楚她的臉為止……


『碰──』 腳一軟,我整個人攤坐在地上,視線沒離開過電腦螢幕,螢幕上那個女人的臉,清晰到令我覺得可怕,那不是、那不是、我遊戲上的角色嗎?我特地設定的跟我本來的臉差不多,還有些美化……。貓耳,狐狸尾巴,這些都相符合,她是……我完美世界裡的角色?


「妳還好吧?」 她遮口掩飾笑聲,造假的慰問我。

「……。」 我看著螢幕裡的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這一定是我在作夢,我在作夢。

「或許是夢吧!也或許不是個夢。妳已經在完美世界裡了。這個房間是我為妳特地準備的!」 她笑著的模樣,眼睛咪成了一直線。

「不可能,不可能……」 我搖著頭,不可能!這肯定我在作夢,我怎麼可能跑進虛擬的遊戲裡?

「不管妳相不相信也好,總之就是,我厭倦了完美裡的世界,我想玩玩妳們那邊的世界,所以,就動了點手腳跟妳調換囉!妳應該很高興吧?」 她一付吊啷噹的模樣,嘻嘻哈哈的,尾巴還不時擺來擺去。

「……。」 我瞪大雙眼看著她身後的背景有了改變。

「啊!那不是我房間嗎?」 她身在我房間內,那白色小花的壁紙,那粉紅色窗簾,那鵝黃色的衣櫃,還有還有,我心愛的泰迪小熊……

「妳的品味還真差呢?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房間還真小,真是委屈我了,不過我也只好將就將就囉!」 她攤手一付沒辦法的樣子,看的我真想給她一拳。

「差點忘了,這副尾巴與耳朵在妳們這邊可能不能用,所以我就送妳囉!」 她從身上摘下狐狸尾巴與耳朵,就這樣往前一丟,丟到我的身上來。

「好啦!那我要關機囉!呵呵!以後我有時間才會來看妳啦!妳可以不用想我哦!當我開機的時候,妳那邊的電腦才會啟動。」 她急著像是想趕快甩開我一樣。

「等等!」 我拍打著電腦螢幕 「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焦急的問著。

「那就等我玩膩囉?妳好好品嚐完美世界吧!我先走囉!掰掰──」 她話說完,螢幕整個暗了下來,沒有任何動靜。她?她關機了?


怎麼會這樣?我慌張的按了按螢幕的電源,拜託!拜託!快點亮啊!不過,等了半响,螢幕還是沒有動靜,天啊!怎麼會這樣啊?這一定是我在作夢,一定是!我右手狠狠的掐了我大腿肉……


「好痛啊───」 撫撫我大腿後,在看看周圍,還是沒變,一樣的房間,一樣的擺設,一樣的無反應的電腦螢幕,天啊!我真的在完美裡的世界了啊?


攙扶著桌腳吃力的爬起身,揉揉我還在痛的腿,仔細看了看這間廂房。有一個很大很大的紅檜木櫃子,跟古典式的四柱床,床柱上還纏著鑲金箔的紅絲巾繞在床柱邊,茶水几上的木刻是鶴的模樣,連天花板的木雕都是講究的牡丹。


當我打開櫃子的那刻,更是讓我吃驚!這櫃子裡右邊滿滿的衣服塞爆整個衣櫃,這是?洪荒袍?玄黃袍?龜靈袍?呃──


這是我的遊戲裡倉庫內的裝備,我記得還有一些我買的時裝,噗!還真的有,被塞在角落裡,有我的精靈裝、公主裝、旗袍等等……


如果,這真的是遊戲裡的世界的話?那我應該可以乘著我的天鴿飛上天吧?也可以騎著我的追風豹奔馳在草原裡吧?更可以招喚出我那些寶貝的寵物們,跟我一起作戰吧?


我越想越是興奮,急著要招喚出我的寵物出來,卻……我卻不知道該怎麼招喚?


「哎呀!以前是操控的電腦人物,現在要怎麼用啊?」 我搔了搔腦袋,眼睛又是往櫃子裡看進去,火炎結晶寵物蛋、搗藥兔寵物蛋、小青蛙寵物蛋……咦!這些不是我的寵物嗎?但是牠們卻被關在一個個玻璃盒子裡面,玻璃盒上面還有封條寫著『限制種族職業:妖精。』


是啊!我是知道妖精才能招寵,但是我本來選定的職業就是妖精啊?咦?我往電腦那方向看去,看了剛剛她丟給我的耳朵跟尾巴,是不是?我要裝上這副尾巴與耳朵?才能招喚啊?


我立刻往前去撿起狐狸尾巴耳朵,慢慢的走向銅鏡前,仔細的將頭髮撥好,將耳朵慢慢的鑲進頭髮裡面,突然一陣刺痛──


「啊!要死了這什麼啊?」 狐狸耳與頭上的接縫處有灼傷感,我要將耳朵拿開,耳朵卻已經鑲入的頭裡,就像是原本就有一樣,看不出來是接上去的?


那這大尾巴也是這樣吧?我又試著拉開我褲子的腰帶,彎著身子準備接好那條大尾巴,一樣的灼熱刺痛感,疼的我大叫出聲。


「我的媽啊!燙燙燙燙……」 我捂住尾巴接縫處,耶?尾巴真的完全黏在我的屁股上?我試著擺著尾巴看看?真的耶!它會隨著我想要方向擺動耶?

「歡迎您選擇妖精職業。」 在房間的某處傳來奇怪的小孩聲音,我停下擺動尾巴的動作,到處望著,是哪裡傳來的聲音?這個房間,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嗎?

「是誰?是誰在說話?」 我抬頭看了看四周圍,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啊?這聲音到底從哪裡傳出來?電腦嗎?往電腦那裡看去,螢幕仍是暗的沒有任何異常,這到底是?

「在這啦!在這啦!」 有東西扯動我的褲角,我往地上一看,發現!一個綠色的小東西,正喊著。


我看著這綠色的小東西,有點像彼得潘身旁的那個小仙女,但是又沒那個仙女漂亮,只是全身佈滿詭異的綠色煙霧,還有一對像蜻蜓般的翅膀,穿著全身毛茸茸的皮草。


「你……你是誰啊?」 我稍退後兩步,問著他。

「我是妳身上這副耳朵與尾巴的守護者,只有配帶上它的人們才能看得到我!也就是說,從今天起,我們將會是夥伴的關係,一直到與妳停止契約為止。」 綠色鬼東西抬頭看著我,仔細的說著。


夥伴?契約?我何時跟她簽訂了什麼樣的契約啊?


「什麼夥伴關係?契約又是什麼?」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眉頭深鎖著。

「呃?妳……」 他擺動他的蜻蜓翅膀,輕巧的飛了起來,翅膀尾翼還灑著一點點金色的光粉,他環繞在我的周圍,觀察著我。

「妳好像不是完美世界裡的人嘛?但是妳的長相跟之前我那個夥伴有點像就是了……」 鬼東西搓了搓下巴,懷疑般的提出他的問題。 

「我確實不是完美世界裡的人物啊!我是真實世界的人啊!我被我創的完美角色拉入這個世界啦!他說他要跟我調換……不要!不要啦!我要回家!回家!嗚嗚嗚……」 手捂住臉,再也無法忍受住情緒,嘩啦的大哭了起來。

「哎呀!妳先不要哭啦!先跟我說明事情的原委啊!」 鬼東西的小手撫在我的手上,輕拍著。

「就是……」 


我將一切事情告訴了鬼東西,本來只是在電腦裡玩一個名叫『完美世界』的線上遊戲,結果因為聽到一聲奇怪的尖叫聲,後來!後來!不知怎麼的,我就身在這個房間裡了。


「尖叫啊?」 鬼東西若有所思的緩緩道出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我可不可以回家?」 我擦著我臉頰上眼淚的痕跡。

「我是不知道什麼,妳現在已經跟雪米調換了啊!就變成她活在妳的世界,而妳就活在她的世界裡。」 鬼東西釐清這一切事情後,做出了結論。

「雪米?她叫雪米?」 我冷哼一聲,她還有她自己的名字。

「對了,妳叫什麼名字啊?我叫露西法。」 鬼東西居然自我介紹了起來。

「杜詩涵。」 

「嗯!詩涵,從今後開始就多多指教囉!」 鬼東西擺動著翅膀,飛到我肩膀上來。

「嗯?」 我仍是有點疑惑。

「夥伴關係就是我們必須並肩作戰,契約?就是你戴上這組狐狸尾巴耳朵,對我所承諾不離不棄的契約囉!」 鬼東西坐在我肩膀上,不時用他的小手指撮著我的臉頰。

「……」 我無言了我。

「所以!如果你想早點結束契約。就必須聽我的指示,讓我們好好的為完美世界的子民效命吧!」 

「……」 怎麼會這樣,該死……該死的鬼東西。

「還有,我不叫“鬼東西”,以後請叫我“露西法”。」 他給我一抹微笑,臉上佈滿綠色幽暗的光。


完了!怪自己手賤,要去戴那耳朵與尾巴,這下子該怎麼辦?該怎麼回到現實的世界去啊?

 

 

-貳章【契約】-

「來!妳換上該穿的法袍吧!我得帶妳出去認識認識這個世界。」 露西法指了指紅檜木櫃子裡的衣服,手指飄出一絲青煙繞著“洪荒袍”,洪荒袍飄了出來披在我的身上。

「……」 我看著披在身上的法袍,這質料上等的好啊!既吸汗又透氣,上等絲綢柔軟的觸感,還帶著一種奇妙的清香。

「快點穿!快點穿!還有這靴子與帽子,這個護身符要記得帶上哦!」 露西法用手指點的點櫃子裡的東西,每樣他所指定的東西都飄了起來,飄至我的身旁。


我沒有多說什麼,換穿著露西法所指定的衣服,完全換好後,走至銅鏡一看,就好像之前在學校參加角色扮演一樣,而且身子慢慢的暖活起來,有股奇妙的力量從我身上湧了出來。


「別忘了,還有這個腰帶哦!」 接著露西法拿了一個奇怪的皮帶給我,上面有五、六個硬幣般大小的小孔,腰帶接縫處是鑲著幾顆小碎玉。

「這些孔做什麼的?」 我用手指挖了挖那些奇怪的小孔,不知有什麼作用。

「哦哦!這個哦!妳去選幾顆妳要帶出去的傭兵吧!把她們放到這些孔裡,這樣就可以隨時招喚出來了。」 他指著那些寵物蛋。

「啊!對啦!我剛剛就是為了這些蛋,才去帶那該死的狐狸耳朵尾巴!」 我拿起了那些蛋,原本蛋是被玻璃盒封住的,現在玻璃盒不見了,上面的封條也沒了。果然是要帶上狐狸尾巴與耳朵才可以使用的嘛!


接著我拿起火炎結晶與小青蛙還有一隻飛天豬跟烏龜扣進那只腰帶孔中,又走至銅鏡前仔細的將腰帶繫在我的腰間。那些白色像湯圓寵物蛋,附著在孔中,吻合的。


「怎麼招喚?」 我摸著腰帶,頭低著問著在旁的露西法。

「沒什麼,只要妳想讓他們出來皆可!不用說什麼特別的咒語。」 露西法笑笑的說

「只要我想?就可以?」 我低頭看著腰帶第一個孔鑲著火炎結晶。

「很高興為親愛的主人服務!」 一個高大的鐵灰色巨人,就這樣站在我旁邊。

「啊……」 我嚇一跳,腳底板兒滑,跌坐在地板上,卻有股軟軟毛茸茸的觸感。

「親愛的主人,您沒事吧?」 一隻黑色的大貓,俯坐在地板上,我正好疊在牠的身上。

「哇!我的追風豹!」 我擁住這隻我平時最愛騎乘的大貓咪,臉也在牠背上
摩蹭幾下。

「主人,親愛的主人……」 窗戶旁似乎傳來翅膀拍打的聲音,我前去打開窗戶一看,是我的天歌!

「哇!我的天鵝。」 因為天歌太大隻了,窗戶無法讓牠進來,撫了撫牠的頭,就讓先回腰帶的蛋中休息了。


還真的我要他們出來,牠們就會自己出來?完美世界實在是太有趣啦!


「好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露西法話一說完,就飛向門前,拉開木門。

「要去哪裡?」 我不解的,帶點疑惑般,甚至有點惶恐。

「完美世界。」 露西法把木門完全打開,光立刻從門外竄了進來。

「啊───」 害怕的我,喊出了聲,只見白光穿透了我的身體,我的身體整個輕盈了起來。


慢慢的睜開眼,發現我身處在熱鬧市集裡,到處都有人在叫賣東西,街上密密麻麻的人們擺著攤,這裡是……祖龍西城?


「露西法?露西法?」 我慌張的四處尋找露西法。

「詩涵,別害怕!我在妳身邊,大可以放心。」 露西法的聲音在我耳邊繞著,但我卻看不到他的身影。


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人們在我身邊走來走去,跑來跑去,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忙碌,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哪裡,只是呆杵在街中一角的我,此刻!居然那麼茫然,迷惘。


原本,我只是在家裡,開啟電腦,操控著遊戲人物的我,沒想到,我居然變成了遊戲中的人物,還陷在這個組龍西城不知道要幹嘛!還胡亂來的與一個叫露西法的小鬼簽訂了什麼不離不棄的契約,居然還要一起服務完美世界的子民們,這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難道,我得關在這個遊戲裡面一輩子?


「到也不竟然,只要與我完成契約。或是,雪米提早對妳那邊的世界感到厭煩?想要與妳交換回來,妳就可以回去了。」 耳中聽到露西法的辯解,但我的心早已經亂了。


「你說吧!我們要完成怎樣的契約?我才可以脫下這套狐狸尾巴。與你完成契約?然後返回我原來的世界。」 


「嗯!看來妳總算認命了吧……」 露西法輕咳出兩聲,潤潤自己的嗓子,便開始說明。


所謂的契約,就是要完成修真、挑戰以及傳說。這三個任務在我頭腦裡打轉著,也就是說,我比需要去面對我平時在遊戲裡看到的那些怪物,BOSS?憑我自己的力量?怎麼可能與那些魔物抗衡?所以,我必須要……


「所以妳必須要有夥伴!」 露西法像似看透了我心理在想什麼似的。

「夥伴。」 我眼眸微微一征,看著這喧囂的組龍城西來來往往的人們,卻都只是一般的人,沒有勇猛的妖獸,沒有會飛的羽族,更沒有會魔法的法師啊!

「妳必須找到,跟妳一樣被命運牽絆的人們,來成為妳的夥伴。」 


心中才閃過一個念頭,追風豹就已經在我身旁聽令。還真是我想什麼就會出現什麼,我正要去妖族的故鄉『萬化城』看看,尋找是不是有跟我一樣背負使命的人們,或者,可以從那裡找尋些什麼線索才對。


乘著豹,才剛要出西城門,就被兩個侍衛擋住。


「小女孩?妳確定要出城門嗎?近來妖怪肆虐,城門門禁酉時,眼看就要申時了,怎麼還打算外出?」 右邊的侍衛看了看天空這般說道。

我跨下豹,欠身說

「女子有要事必須急忙趕回家鄉,感謝大哥關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另一位侍衛眼神有些閃爍不定,急忙拉住問我話的侍衛,開口就說。


「那請多加保重身體,路上小心。」 侍衛急忙退下,讓出道路讓我前去。

「那就多謝了。」 我點了點頭,跨上追風豹,坐穩了拉好駕馭用的皮繩,豹便狂奔出城。


出城的我,頭不時回頭望那侍衛,怎麼那麼好說話?一下子就放我出城了?我還以為要出示什麼證件之類的呢!害我剛剛心臟跳不停,不知道該怎樣跟他們開口談話呢。


「另一個侍衛,放妳出城的那個侍衛。他知道妳不是普通人吧!」 露西法笑笑的說。

「不是普通人?我?」 我不解的。

「真笨呢!哪個普通人頭頂著一對大耳朵,屁股還黏著那麼大的尾巴啊?」 露西法大笑出聲。


哼!的確是啦!我這個樣子的確跟一般的人們都不一樣啦!不管啦!反正先找到我的夥伴在說,但是,茫茫人海的,該如何尋找呢?算了!先到萬化城,一切再做打算吧!


「aa!妳知不知道路怎麼走啊?」 淡淡的綠色煙霧在我追風豹的頭上慢慢現形,露西法正坐在坐騎頭上望著我說。

「知道啦!」 完美世界的地圖,我還算大概了解。

「嗯,妳知道就好了。對了!傍晚前我們一定要趕到鄰水鎮,不然魔物出來肆虐,妳可招架不了。」 露西法撫著追風豹的頭。

「需要這麼久嗎?」 我看看天空上的太陽在西方,這應該是下午三點吧?按照遊戲裡的路程,不用十分鐘就到了吧?

「咳!主人。」 一直在趕路的追風豹咳出了聲,我便讓他放慢腳步,拉他到河邊喝水。


這裡的地圖,比我想像中的還大的許多,遊戲裡的地圖簡直是這裡的縮小百分的版本,不!或許也可以說千或萬分之一,詳細的我也不清楚,我們要到鄰水鎮的話,走這條西城門路,一定會先到礦山,再過一座木橋,才會到鄰水鎮。


「妳對這裡的路還算了解嘛!」 露西法笑笑的說。

「唉!還好啦!」 我撫撫追風豹,告知他我們該趕路了。

「主人,走吧。」 追風豹趴下身子,讓我好乘坐上。


騎乘了一段時間,終於看到礦山上的小房子,這到鄰水鎮的路終於走了一半了,這房子已經被魔物侵擾的殘破不堪,在這裡的居民也搬離的這裡吧?


「有腐屍。」 露西法指著那房子旁說著

「腐屍……」 我往露西法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個人的屍體,已經分不清是男還是女了,四肢都已跟身體分離,頸子上的頭顱搖搖欲墜般,就像快要掉了,還沒靠近就已經聞到那臭味,一陣噁心溢出一口酸水。

「那應該是魔物的作為。」 露西法甩了甩手,他身上綠色的氣體,佈滿了我身,有股芳香的味道,隔絕了那腐臭噁心味。

「謝謝。」 我揉揉鼻子、眼睛。


天慢慢的黑了,太陽沉的很快,逼緊著我們的腳步,漸漸加快。終於到了木橋邊,渡過了這條河,就到了鄰水鎮了。


「太陽沉,月亮昇。妖怪出來吃人,妖怪出來吃人。」 靠近鄰水鎮,耳裡隱約聽到這樣的歌聲,幾個小孩手拉著手圍在一起。


我收起了追風豹,慢慢走近那幾個小孩,卻發現,這些孩子跟我一樣擁有耳朵與尾巴。有些則是虎頭人身的孩子,妖族!對了,這邊已經是萬化城附近的城鎮了。


「妳是誰啊?」 一位塊頭還不算小的小妖獸問著我,他應該是那群小孩子裡的頭頭吧?

「你好,我是個旅客,從東邊的城市而來,想在這借住一宿,不曉得這附近有沒有客棧?」 我微笑的看著這些小孩。

「東邊的城市?妳真的從東邊來啊?」 原本躲在小妖獸身後的一個小女孩,突然聽到東邊的城市,就這樣跳出來興奮的問著我。

「小圭,對客人不得無理。」 一個拿著大槌子的獸人,走了近來。

「爸爸!您回來了。」 那位小妖獸撲向前去,原來他叫小圭。

「從東邊而來的旅人啊!歡迎您大駕這個小村落,不妨到就到寒舍住一宿吧?」 獸人放下他的大槌子,手指著前面的一間房子。

「姊姊,東邊好不好玩啊?聽說是神明住的地方嗎?」 小女孩拉著我的手詢問著。

「呃……」 看來她對『東邊的城市』超級有興趣。

「樺兒!不可以沒有禮貌!」 獸人斥責著女孩,便又轉頭對我說。

「敝人李三郎,這是我的子女,李圭與李樺。」 獸人很有禮貌對我笑著。

「你好,我叫杜詩涵。」 我欠了欠身。

「別在這杵著了,樺兒快去通知妳娘親,說有客人來了。」 李三郎揮了揮手,樺兒點頭便跑走了。


鄰水鎮,鄰著河水旁的小鎮。連接著木橋便可以到達組龍城與信風鎮。算是交通級便利的城鎮吧!也常會有旅客寄宿這裡吧?怎麼,這裡的人們好像很久都沒看過外來者一樣呢?


李三郎領著我走上一個斜坡,房子前站著剛剛那個小女孩樺兒與一位跟我一樣有著狐狸尾巴與耳朵的女人,這應該就是他們的媽媽了吧?


「嫵媚,她是杜詩涵。今日想在這住一晚。」 李三郎將大槌子平放在屋子旁,一邊說道。

「您好。」 我打量著這叫嫵媚的女人,該怎麼說呢,雖然她整體還算個人沒錯,但是臉…還是狐狸的型態。

「詩涵妹子別客氣了,快到房子裡面坐吧!」 嫵媚輕輕拉起我的手,就這樣帶著我進入屋子內。


進入房子內,只是一般的農舍,沒有什麼裝飾品,沒有一開始雪米給我的房間豪華。房子主廳擺著一張木桌子,四張椅子分別擺在左右兩側,木桌子上擺著供奉祖先的供品,桌子前則又有個比桌子還高的漆成紅色的窄桌,擺著祖先的牌位。


「我們家沒什麼可以招待的,今日您就請委屈點吧!」 嫵媚遮口掩飾著笑容,一付尷尬的感覺。

「嫵媚大姐,不用麻煩了。能讓我住一宿,詩涵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我拍拍嫵媚的手,要她別那麼客氣。


嫵媚領著我到主廳左邊的一個小房間,整理著被褥。


「自從魔物肆虐後,不知道有多久沒看到外地來的人了。聽說妳又是從東邊而來的旅人,所以小孩子們才會對妳那麼好奇,請妳別見怪了。」 她拍了拍棉被,又轉頭對我說。

「嫵媚大姐,魔物肆虐難道都沒有辦法可行?沒有辦法可以阻止嗎?」 

「……」 只見她征了征,看著我不知心中在想著什麼,看得出神。

「嫵媚大姐?」 我右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她才回神。

「別說笑了,我們只是一般的低等狐族。是沒那種能力與魔物抗衡的。雖然長老有派些可以與魔物抗衡們的守衛保護我們的安全,但是還是小心點好啊!」 嫵媚像似在思考什麼似的,笑笑的對我說。


嫵媚幫我把棉被攤在床上後,又砌了一壺熱茶給我,又對我說。


「妹子是妖精吧?」 嫵媚倒了一杯熱茶給我與自己。

「嗯……」 我點了點頭。

「相傳從東方而來的勇者,將會平魔,因而帶來安定與富裕的生活。看來這個傳說是不會錯的了。」 嫵媚喝了口熱茶,便又看著我說。

「不打擾妳作息了,妳今天一定累壞了。我就先失陪了,待會我會送些飯菜進來,希望能合妳的口味。」 嫵媚欠了欠身後,便轉身出門。


我端起嫵媚幫我倒的那杯熱茶喝了一口,思考著,看來這裡怪物侵襲的很厲害。不過『從東方而來的勇者,將會平魔。』這是在指我嗎?但是,我可是連一點戰鬥力都沒有,怎麼平魔?又怎麼為他們帶來富裕的生活呢?


傍晚,用過了嫵媚幫我準備的膳食,就窩在木床上,懶懶的睡去。明日還得趕路到萬化城呢!不知道這途中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參章【勇者】-

一早,我發覺我尾巴那邊有股被搔癢的感覺,因而清醒。發現是一隻小狐狸用嘴把玩我的尾巴,我驚醒。


「……」 我趕緊抽走在那狐狸嘴裡的我的尾巴,睜大眼睛看著牠。


那隻狐狸舔舔自己的身體,便跳下床。門口走近來一隻大狐狸,牠眼睛瞇著像在笑般。


「詩涵妹子,起來用膳了。不知昨晚睡的是否安穩呢?」 大狐狸開口說道。

「嫵……嫵媚大姐?」 我驚訝,結巴的喊出牠的名字。

「哎呀!我們這樣果然嚇著妳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們狐族無法維持人類型態太久時間,通常只有快要傍晚與深夜。一到太陽高照時,我們又會變回狐狸型態了呢!」 嫵媚舔舔小狐狸的身體,邊說道。

「不……,別這樣說。嫵媚姐,我只是不太習慣而已。」 我尷尬的笑出聲,說實在的動物在我面前居然會說人話,這只有在電視裡面才有的劇情啊!

「詩涵妹子,就請到後院盥洗吧!而後請到前廳用膳吧!」 狐狸模樣的嫵媚對我示禮般的點了點頭,便與小狐狸走出了房門。


小狐狸步出房門前還轉頭對我笑一下,這小狐狸應該是嫵媚的女兒樺兒才對吧!走下床,隱約聽到他們兩母女在談話說著。


「娘親,詩涵姐姐也有跟我們一樣的尾巴耶!為什麼她不會變回狐狸啊?」 房外樺兒的聲音充滿好奇般的問著嫵媚。

「傻樺兒!因為她是勇者啊!可以為我們帶來安定生活的勇者啊!」 嫵媚笑笑的對著樺兒說,那語氣似乎充滿期待感。

「娘親,那她會一直留在我們村落保護我們嗎?」 樺兒依舊不改她天真的笑容與語氣問著。

「嗯……,她一定是上天帶來給我們村落的禮物。這樣子我們就不用怕妳爹爹出門在外受到魔物的侵襲了。」 嫵媚與樺兒的聲音越來越遠,一直到我聽不見了,還可以隱約感覺到嫵媚對我的期待。


勇者啊?我將怎麼成為勇者?連一點法術都施展不出來的我,怎麼成為勇者?到現在也連一個夥伴都找不到,怎麼成為他們口中可以平魔的勇者呢?


「誰說妳不會魔法啊?」 露西法倦倦的聲音從我後頭傳出。

「露西法?」 我往後看著他,正睡在我剛剛睡的枕頭邊,伸伸懶腰的看著我。

「真是的,一早就聽到妳在自言自語。讓我的睡意全消了,等回還要趕路呢!」 露西法振振他那蜻蜓般的翅膀,輕巧的飛了起來。

「露西法,昨晚進入這小鎮時你就不見了?跑那兒了?」 我嘟嘴看著露西法,問著他。

「我沒有跑那兒啊?我一直在這裡啊?只有妳真正需要我的時候,我才會讓妳看見的!妳懂嗎?」 露西法又是說了我不懂得話,只見他在房裡飛來飛去。

「妳說我有魔法?怎麼施法?該念些什麼咒語?」 還是回到話題吧!施展魔法,該怎麼施展,雖然昭喚傭兵只要我想它就會現形聽候我指示,但我無論想施展什麼法術都沒法子啊?

「詩涵,我記得我有說過。在完美世界只要“妳想”就可以達成。妳還未施法是因為還沒有遇到魔物,再來!要糾正妳,妳是“施蠱”不是“施法”這點不要搞錯囉!」 露西法又是像老頭子般的糾正我。


施蠱啊?聽起來就怪可怕的!也對啊!妖精的魔法動不動就是毒來毒去的,總之毒死人就是妖精的王道。它不像法師有華麗的魔法,也不像羽靈有神奇的治癒療效啊!


我走向後院正看到一隻小白貓在玩球,圓滾滾的模樣多討人喜愛啊!那隻白貓懶懶的趴在地上,前肢逗弄著皮球,一滑,球兒滾了出去,白貓也滾著追出去,這畫面實在太逗趣了,我不禁發出了笑聲。


「呵呵呵呵……」 我掩嘴而笑,真的可愛極了。

「詩涵姐姐,您起來啦?」 白貓看見我,便停止追球的動作轉頭對我說。

「……」 該不會,這可愛的小白貓,是李三郎的兒子小圭吧?

「哎呀!我是小圭啦!讓您見到我獸型般的模樣還真難為情呢!」 小圭搔搔自己的耳朵,害羞的說。

「小圭呀!在這玩球啊?你爹爹呢?」 我左顧右盼一早起來都還看不到李三郎,該跟他好好道謝才對。

「爹爹一早上山狩獵去了。對了!我幫您把盥洗的水打好了在水井邊,姊姊您先盥洗吧!娘親待會好像有事要跟您說呢!」 小圭點點頭便離開了後院。

「哦!謝謝小圭。」 我謝過了小圭,走至井邊。


這井水很清澈,看著井水裡到映我的影子,稍微整理一下我的頭髮,順順頭上那雙大耳朵,梳梳背後那條大尾巴,漱了漱口,洗把臉,這簡單的盥洗總算完成。我將傭兵們都召喚出來,讓牠們也喝喝井邊的水,尤其是待會要趕路的追風豹。


「待會我們要走哪條路呢?主人?」 追風豹慢慢舔著井邊的水說著。

「嗯……,要先到古風口。再經由狼圖騰谷在到斷橋村,就會到萬化城了吧!」 我轉了轉眼珠子,想了想。還是走最原始的路比較安全吧!我也想過就用天歌直接飛去,但是,很遺憾的,我有懼高症。


「這樣子,我怕我們得又在斷橋村渡上一夜。」 露西法浮在水井裡清潔他身上的皮草。


『匡啷──』 在後方東西打破的聲音嚇著了正在討論的我們,我往後方一看。


「啊!李大哥……」 李三郎不小心打破在門邊的酒甕,一陣酒香撲鼻。

「杜姑娘……」 李三郎驚訝的表情看著我身旁的傭兵們。

「你們先回來吧。」 我對著傭兵說完後,他們迅速的消失在後院,回到我腰帶上的蛋裡。


李三郎還是維持著人的型態,沒有變回獸型。


「您果然是我們的勇者啊!上天派來給我們的勇者啊!」 李三郎跪服在地,不斷的對著我磕頭。

「李大哥,您別這樣。先起來!我……這樣承受不起的。」 我趕緊向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李三郎,他感動的痛哭,眼淚與鼻水潺潺的滑落。

「我為我們鄰水鎮的居民先謝謝您了,勇者啊!謝謝您大駕我們這個小村落。」 李三郎開心的笑了起來,很難看到老虎臉上的表情居然那麼多變。

「李大哥,先別這樣說。我今天就必須離開了,要前往萬化城。」 我怕李三郎以為我要一輩子待在這裡,所以就趕緊告訴他,我的行程。

「勇者啊!萬化城雖然稱為妖族第一大城,但是災情也是慘重,那裡的人民也不知道過得是怎麼樣的生活!不如您就請待在鄰水鎮吧!保護我們的鎮民,自己也比較安全點啊!這樣我們總有個照應,嫵媚也會打理您的日常生活。」 李三郎好說歹說就想要把我留在鄰水鎮。


也不能說李三郎自私,畢竟受盡魔物干擾的生活,是人人都不願意見到!他想將一個有足夠能力應付魔物的人物留住,也是人之常情。


「李大哥……」 我欠身,行了禮,說道。 「李大哥,治標不治本。就算掃蕩了鄰水鎮周圍的魔物,新的魔物依然會在此地重生。若要人民過著安定富裕的生活,我們必須掃蕩魔物的最終巢穴,這樣子大家才不用活在驚恐的生活之中啊!」 

「勇者啊!我真為我的自私感到羞恥,您是那樣的為著我們全妖族的狐獸著想,我卻只想把您留在鄰水鎮。對我這樣自私的人啊!讓獸族蒙上恥辱,真是萬分抱歉。」 李三郎的情緒緩和了下來,沒之前那樣激動。他握著我的雙手,感慨的說。 

「李大哥,你千萬別這麼說!要討罰魔物巢穴並不是我單方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啊!我必須尋找跟我一樣勇敢的人,所以才想去妖族主城萬化城看看。」 我將我要去萬化城的原因告知了李三郎,不曉得他是否有什麼線索可以提供。

「勇者啊!請原諒三郎的懦弱與無能。即使我是妖族最高血統的獸族卻也無法抗衡魔物,對於這樣沒用的自己,我真是……嗚…嗚…」 李三郎唉聲嘆氣,搖著頭,又為自己的無能為力哽咽了起來。

「三郎,你寫封信給在古風口與斷橋村的哥哥們吧!至少讓勇者有個照應。天黑了也有個地方可以落腳。」 嫵媚站在前廳連接後院的小門似乎有一段時間了。

「嫵媚……」 三郎止住哽咽往嫵媚的方向看去。

「嫵媚大姐……,謝謝妳的體諒。」 


我想嫵媚一定在門後聽了我與李三郎的對話了吧!對於她之前充滿期待的神情,我只能抱歉,我不能永遠留在這裡。


李三郎走近了前廳拿了紙筆準備幫我寫信,嫵媚用荷葉包起一個小包裹,塞入我的懷裡,又咬著一個裝滿水的皮壺將壺口封好,交給我。


「這是一點乾麵包,您好可以路上帶著吃,還有水。」 

「謝謝。」 我看著嫵媚,心中有說不出的感激。我們素昧萍生,她卻對我這那麼關心以及照顧,收留我一夜就已經感激不盡了,還替我之後到萬化城的路途著想。

「這只是一點小心意,比起您對我們妖族人民的貢獻,實在說不上……」 嫵媚示意著叫了樺兒與小圭近來,他們彎著前肢,向我行禮。

「快快請起,別施那麼大禮。」 

「您就請拿著這封信去古風口或斷橋村吧!那邊有我的哥哥們,他們看到我的信件,就會明白您的來意。在此我也為全妖族的狐獸們,對您至上最深的敬意。」 李三郎說完也跪在地上向我行禮。


我點點頭,收下了李三郎的信,放近我的胸前。走向小圭與樺兒面前,撫了撫他們的頭,走出了前廳,離開了他們的屋子。


撫撫扣在腰帶上追風豹的蛋,追風豹被我召喚出來,乘坐上後,豹便奔出鄰水鎮。回眸,李三郎他們一家子仍跪在地上不起。


我抓緊皮繩,咬著牙。嫵媚、李三郎、小圭、樺兒……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待的。

 

-肆章【信函】-

追風豹恰似知道我腦裡此刻的憂慮,牠的步伐刻意平穩,沒一開始橫衝直撞的奔跑,我腦裡思考著該如何幫助李三郎…不!與其說李三郎一家子,不如說是所有妖族狐獸們。還是得快點到萬化城,再打點一切吧!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我為何執意要到萬化城去尋找線索,純粹只寄予因為它是妖族第一大城。追風豹在前往古風口的途中,停了下來。我回過神……


「奇奇?怎麼了?」 我撫撫追風豹的頭,詢問牠。


奇奇,我給我追風豹取的名字,原因來自我之前養過一隻黑貓咪,叫奇奇。為了好稱呼,我便也給我的追風豹冠上此名稱。


「主人,妳看!狂狼巢穴。」 奇奇望著山坡上被一個柵欄圍住的山洞。

「狂狼巢穴。」 洞穴深而不見底,黑鴉鴉的一片,似乎會跑出什麼東西似的,令人寒顫。

「這就是妖族城市附近的怪物的巢穴了吧!」 露西法搓搓自己的下巴道出。


這就是危害李三郎他們一家子以及危害全妖族狐獸們的怪物巢穴嗎?如果按照遊戲裡的設定,洞穴裡面住著一個大狼妖,裂天。若是可以除掉他?是否這裡的人民暫時會得到安定的生活?


「我們進去……」 我點點頭,拉著皮繩。駕馭著奇奇跳過山洞外的柵欄。

「詩涵,還不行。」 露西法看出我似乎要一個人直搗狂狼巢穴,他驚呼喝止奇奇前進。

「為什麼?」 我轉頭看著露西法。

「妳是要去送死嗎?」 露西法激動著扯住皮繩。

「……」 我掩口,我的確是太衝動了,看著露西法,嘆了一口氣。 「抱歉,我不該如此莽撞。」 將皮繩往另一方向扯動,奇奇便也回頭,我們繼續往古風口方向前進。


一路上,我與露西法皆沉默不語。我不知道此刻的露西法在想些什麼,但是,我真的很迷惘,為了要回到原來的世界,我必須要完成跟他之間的契約。掃蕩完美世界的魔物,這個任務比我想像中的艱難。


我只有一個人,所以我必須尋找夥伴。人海茫茫,我該何處找尋?遇見李三郎一家子每天過著憂心忡忡的生活,這樣子,我更要加緊我的腳步。這世界還有多少人民也像他們一樣過著這樣的生活啊?


奇奇的腳步加緊,我們剛到午時就到了古風口。還未到鎮上,我收回奇奇,用步行走入古風口。


「妳是誰?」 門口一個酷似李三郎的虎形獸人擋住我的去路。

「您好,我叫杜詩涵。從鄰水鎮要到萬化城,路經此地想找個落腳處充分休息過後再出發。」 我屈著身子,行禮般。回答他的話。

「鄰水鎮?那妳有見到我弟弟李三郎嗎?」 這位虎形獸人似乎不懂禮貌這兩個字怎麼寫,連句最基本的請問都不會說?

「見過了。李大哥他們一家子仍過的很平安。」 我轉了轉眼珠子,說過得平安就好了,按照目前魔物肆虐的狀態來說,能存活下來就已經很僥倖了。

「嗯???」 這位虎形獸人對我說的話似乎還很懷疑。

「啊!這個,是他要我交給你們的。」 我趕緊從胸懷中拿出李三郎早上交給我信件,遞給他。

「嗯───」 他看著信封,動作粗魯的撕開封口。抽出信紙甩開後,皺眉看著。

「滾!什麼勇者?什麼救星?全都是屁話!」 他揉爛那張信紙。

「啊──」 我對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往前阻止他撕信紙的動作。

「滾開!妳們害的四郎還害不夠慘嗎?滾開!古風口不歡迎妳!」 他手往我身上一揮,推開了我的身體。


『碰!』 我摔著在地,地上揚起一陣沙土。


「好痛──」 我吃力的爬起身,卻已見到他將古風口的木柵門關起,不讓我進去。

「沒辦法了,就只好在樹下休息吧!」 我拍拍身上剛剛在地上沾到的灰塵,對著露西法說。

「剛剛那個人真古怪。」 露西法幫我提著荷葉包起的乾麵包,提到古風口鎮外的一顆樹下,我們席地而坐。


我攤開信紙,看看李三郎在信上寫了些什麼,為何剛剛那位獸人脾氣那麼大?將信紙攤平,發現這個李三郎寫的文字根本是鬼畫符,我一點都看不懂。露西法也好奇的飛到我肩膀上坐著看。


「妳看的懂嗎?露西法?」 我苦笑。

「來,這樣妳就看的懂這裡的文字囉!」 露西法的食指在信紙前畫圈圈,他身上特有的綠色霧光纏繞在我的眼睛與整張信紙上,奇妙的是信紙上的字跡,像是毛毛蟲般的蠕動,很快的綠色霧光消失,李三郎的寫的字,竟變成我看得懂得中文字了。


信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大哥,二哥:近日可否安好,我是三郎。我與嫵媚日子還過的去,兩個孩子也都平安。近日魔物廝殺屠宰我們的鎮民,氾濫的越來越嚴重,好久沒有您們的消息,很擔憂。”信上一開始就寫著李三郎他們一家子的生活狀況與近日的消息,他們似乎很久沒聯絡了呢?我接著看下去。“幫三郎送此信件的杜姑娘是傳說中的『東方的勇者』,她將去萬化城內集結勇猛的將士掃蕩妖族魔物的巢穴,為她這份偉大情操,三郎深感佩服。因而請哥哥們善待這位勇者,讓她能順利的到達萬化城。若勇者真能掃蕩魔物,那我們離見面的日子就不遠了。三郎筆”這封信寫的沒什麼不對的地方啊?為何剛剛那位獸人那麼凶?


「剛剛那位獸人看完信紙有說到『妳們害的四郎還害不夠慘嗎?滾開!古風口不歡迎妳!』這樣的話。」 露西法整理整理思緒說出。

「四郎?」 我憋嘴一笑,怎麼這裡的人取的名字都那麼簡單啊?三郎,四郎……,用數字就可以解決樣的。

「等等……,我們哪時害過什麼叫四郎的啊?」 我嚼著嫵媚幫我準備的乾麵包憤憤不平。畢竟被人莫名其妙的趕了出來,還被反推一把,拜託!我可是一介女子耶!這樣對我,太沒風度了吧?

「獸人都是莽夫,妳要他們紳士像要了他們的命吧!」 露西法撇嘴而笑。

「我到覺得李三郎就很溫和。」 咕嚕咕嚕的喝了嫵媚幫我準備的水。

「那是懦夫吧!」 露西法不贊同我的說法,硬是要反駁我。

「咳咳咳咳──」 一口水嗆到了自己,咳了起來。


這露西法牙尖嘴利的,雖然身體還沒有我一個手掌的高度還高。但說話卻像個老頭子般,我還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咧!不過,仔細的瞧過他,藍色的短髮,俏挺的鼻子,濃眉大眼,睫毛很長很細,皮膚粉粉的,很像初生嬰兒般。若不是他身上散佈著綠色幽暗的霧光,還算手工精細的優質娃娃呢!


「該上路了。」 奇奇到河邊喝水休息過後,便提醒著我該趕路了。

「哦……,奇奇辛苦你了。要不要吃一點麵包?」 我拿著那乾麵包往奇奇嘴巴送去。

「不了,主人。您用就好。」 奇奇用鼻子頂頂我的手,回應我的好意。

「妳要牠吃麵包?牠可是肉食性動物耶!」 露西法順勢坐在奇奇的頭上,拍拍奇奇的頭。

「是啊!沒錯,我每次都把你看成藍髮小肉球想吃掉你。」 奇奇作勢般的輕吼,嚇著露西法不敢坐在他的頭上。


我微微笑著,跨上了奇奇的背,我們就要前往狼圖騰谷,然後到下一個村落斷橋村,也是我們今夜露宿的地方,以奇奇的腳程已經算很快了,到達斷橋村也差不多快傍晚,露西法說一定要在這過一夜,不然走夜路到萬化城是超級危險的事情。我還是想著待會到斷橋村該怎麼介紹我自己?該不會又像在古風口一樣被趕出來吧?越想越苦惱,這李三郎的信紙已經被揉的那麼爛了,它到底可靠不可靠啊?


「詩涵,我還是建議換成白龍馬當坐騎好了。至少比較溫馴,而且也只要吃草就好了。」 露西法這小鬼靈精還在為剛剛的事情記恨啊?

「呵呵呵呵──」 我遮口掩笑,眼睛瞇成了一直線,看他逗趣般的,還真讓我想不笑都不能呢!

「主……主人。」 奇奇的聲音聽起來怪異,我睜開瞇住的雙眼,看看周圍。

「……」 這……


難聞的惡臭漫佈在整個空間,屍橫遍野,滿山子惡狼的屍體,腐臭,腐爛,腐壞。屍水浸濕了砂土,血味腥臭像是從地底整個湧出,這比在礦山看到的腐屍還令人震驚,這些狼到底是?怎麼會死一片在這裡?


「嘔……」 這腐臭味醺得我眼淚滾出眼眶,不斷乾噁出聲。

「這是狼獸族的近衛兵,妳看它們項圈上都有印著狼獸族的皇家徽章。」 露西法指著那些腐屍上唯一沒有腐壞的銀製項圈,項圈邊鑲著金色的狼形圖案。

「近衛兵?狼獸族的?嘔……」 一開口說話,難掩住的臭氣又再度充斥著整個口鼻。

「也就是這些屍體是妖族的士兵,看來這裡曾經發生過與魔物的大戰,妖族還真是死傷慘重呢!」 露西法照慣例,手指畫了個圈圈,綠色的煙霧圍繞在我身上,隔絕了臭味。

「呼,我覺得我真該帶個防毒面具來。」 隔絕臭味後,我喘口氣說著。

「防毒面具?」 露西法疑惑。

「沒事──」 反正他也聽不懂,別解釋那麼多吧。


這峽谷還的路途還真是漫長,沒有河水,奇奇已經渴了。我拿出嫵媚給我的水倒在手上,給奇奇喝。


「主人,這不是您的飲用水嗎?」 奇奇遲疑著。

「奇奇,你喝吧!你喝才有力氣戴我們到下一個村落啊!」 我笑笑後,便將手伸向奇奇的嘴邊。

「謝謝主人。」 牠舔著我的手,不一會兒,皮壺裡的水已經被喝光了。


奇奇的舌頭就像貓般,沒有滑滑的感覺。到像舌頭上有著胳瘩,舔在我的手上像被砂紙磨磨般,又說不上是痛,但也不怎麼舒服。

喝完水的奇奇狂奔在這峽谷裡,這峽谷只有一條路,一個出口,那就是『斷橋村』。高聳的峽谷像是撐起了整個天空一樣,藍天成為了一彎細細長長的流水,而在藍天上漂浮的白雲,就像在流水裡嬉戲般的魚兒,游來游去。

喧囂,從遠方傳來。惡狼的屍體不曾在現,已經快到村子了。


「到了。」 露西法征征身子。


到了,斷橋村。

 

-伍章【線索】-

遠方就聽見吆喝聲,接近一看,原來是一群獸人正圍在橋邊的一個大齒輪旁,那是一座連接斷橋村與狼圖騰谷的木橋,還在橋這頭的民眾紛紛過橋回到斷橋村,只聽見獸人吆喝著『動作快點!要封橋了!』。


我也要過橋,把奇奇收入蛋內後,就跟著要過橋的民眾一起過橋。這些民眾有些拿著鋤頭有些拿著鐮刀,有些拿著竹藍藍內裝著一些青菜野果,還有些小孩嘻鬧著。這邊的人民似乎沒有對魔物肆虐感到恐懼,是不是因為離主城比較近受到的庇護也比較多嗎?


等人都過橋後,那群守在齒輪旁的獸人還在等待著,不知道在等待誰?一陣吼聲在遠處響起。所有人都往那方向看去。是一位變身為虎形的獸人奔跑著。


「是一郎中尉呢!」 在旁剛剛跟我一起過橋的婦人們笑著開口說。

「不管怎麼看,一郎中尉還是那麼英俊挺拔。」 婦人們說著。


噗!英俊挺拔?還不都同一個老虎的樣子嗎?這些人的審美觀真是有待加強!


「報告中尉!所有人都已過橋。」 就在那位英俊挺拔的老虎過橋後,這邊守著的一位人型獸人對他報告著。

「人數?」 老虎一吼後,也變身成為人型,而且臉是……熊貓。

「報告中尉……,這……」 秉告的人型獸人似乎有什麼難言。

「人數?怎麼不說?」 熊貓獸人一郎中尉問著他。

「報告中尉,人數比早上出村的人多一人……」 獸人說的很為難。

「多一人?怎麼會多一人?」 一郎中尉皺著眉,看著我們這些剛過橋的狐獸。


啊?多一人,該不會就是多我吧?我趕緊走向前去。


「抱歉,沒先跟您打聲招呼。我是早上從鄰水鎮趕過來這裡的。敝姓杜,名詩涵。」 我欠著身子,行禮道著。

「大膽狐女,怎可那麼近直接與一郎中尉說話。」 人型獸推我一把。

「你才沒禮貌咧!推什麼推啊?」 獸人真的都是莽夫,又想起中午在古風口受的氣,我反推那位人型獸人。

「妳!!!」 人型獸人似乎跟我槓上了,他撩起袖子,想跟我打架是吧?

「迅威!」 一郎中尉一聲喝住那位人型獸。

「哼!」 原來那位沒禮貌的人型獸叫做迅威,管他叫什麼名字,沒禮貌就是沒禮貌。


迅威退後至齒輪邊,便開始轉動齒輪,五六個大漢排著隊,轉著那顆大型齒輪。這個齒輪不知道有什麼用處?只見他們圍著齒輪轉動,整座木橋晃了起來。原來他們把這座橋設計成可以活動式的,拉扯聲、吆喝聲一陣一陣,木橋整個被拉起,與狼圖騰谷唯一連接的橋樑被整個懸空,這就是所謂的『斷橋』還真名符其實呢!


「今天也一樣封橋了。大家回家吧!明早辰時,橋一樣會放下讓大家外出工作的。晚上若有聽到奇怪的聲音請不要驚慌,侍衛隊將會保護大家的安全。」 一郎中尉對村民喊了說道,大家便成鳥獸散各自回村。


看著大家回村後,一郎中尉檢查齒輪是否有鬆動,將橋懸起的粗繩是否牢固。我站在一旁,沒離開橋邊。不久之後,另一批虎型獸人來與迅威他們交班,守在橋邊。


「杜姑娘……」 一郎中尉看看四周,對著我說。 「可否到寒舍坐坐。這邊請。」 一郎中尉沒等我回應,邀請我到他家聊聊。

「那就打擾了。」 我看著一郎中尉似乎要對我說什麼,眼神閃爍,我就隨他的意思,去他家在聊。


走入村內,戶戶燈火通明,他們習慣在家門口點兩盞明亮的燈籠,村內更有人點起火堆,方便婦人取火回去烹煮食物。小孩圍在火堆旁玩耍,顧著火堆的獸人看到一郎中尉便行舉手禮問好。走上了階梯,上面單單一戶大宅,我心想,這可能就是一郎中尉的家吧!


「娘子,我回來了。」 一郎中尉雙手推開那沉重的紅木門,口中喊著。


我沒有看到有人來應門,大宅內連個人影都沒,就只有我與一郎中尉。我有點疑惑,看著一郎中尉。他沒回應我的疑惑,逕自走近大廳裡。


大宅外,看起來氣派。但宅內什麼東西都沒,僅一張四方桌,與兩張木椅。桌上連基本的茶具也沒有,只有一對杯子空在那。角落有個木櫃子,一郎中尉跪在木櫃子前,打開木櫃子,雙手合併對著木櫃子拜著。


我走向前一看,木櫃子裡面放著一個牌位。仔細的看著上面寫的文字,竟是寫上“愛妻胡霜霜之位”,原來一郎中尉的妻子已經……。


「一郎中尉……」 我站在他身後,見他跪在木櫃子前不語,因而發出聲。

「哦!杜姑娘,妳稍坐一下。」 一郎轉頭我說。 「我正與我娘子報告今天的事情呢!」 他笑笑後,便關起木櫃子,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 怪尷尬的感覺,我坐在木椅上。

「杜姑娘,妳說妳今早從鄰水鎮而來?別說笑了──」 一郎中尉似乎對我之前的自我介紹感到懷疑。

「一郎中尉?你認為我在說笑?你跟我既不相識,我怎會有意要欺騙你呢?」 我不敢拿出李三郎給我的信,我怕又像中午一樣被趕出來。現在已經晚上了再被趕出去我今晚就不知道要在哪過夜了。

「呵呵!杜姑娘。以成年虎型獸奔跑的速度,要到鄰水鎮必須要奔兩天兩夜不休不眠, 以妳一個狐女?怎麼可能用一天的時間就到達這裡呢?」 一郎中尉笑著說。

「以狐的速度的確無法一天到達。若是以我的速度呢?你說呢?獸人。」 奇奇沒聽我召喚就現身在一郎中尉家的中庭。

「奇奇!」 我急忙站起身子,往中庭方向前去。

「追風豹……」 一郎中尉愣住看著中庭的奇奇。

「抱歉主人,我聞到這有鮮肉的味道,忍不住……我就……」 奇奇低著頭。

「真是……」 也是啦!奇奇跟著我都兩天沒吃飯了,光喝水,怎會飽肚。我摸了摸他的頭,他磨蹭著。

「杜姑娘……」 一郎中尉也走到中庭。

「我先給你看一封信,你看完千萬不要趕我出去哦!不然我可不知道能去哪裡過夜呢!」 我得先跟一郎中尉協議好才行,不然給他看了李三郎的信,他像古風口的獸人趕我出去這怎麼行。

「趕妳出去?杜姑娘,妳放心吧!就算妳執意要出村,守衛也不會放妳出去的,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外面太危險了。」 一郎中尉笑著。 「妳說的是什麼信件呢?」 

「這個。」 我小心地從胸口拿出那封李三郎寫的信件。

「嗯。」 他接過我的信後,微微笑。攤開信紙看著。

「真的哦!看完真的不能趕我走喔!」 我還是有點怕一郎中尉會把我趕出去,因而在旁一直提醒他。

「妳!」 他看完激動的握住我的手,跟剛剛從容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一郎中尉……」 我驚嚇的抽出我的手。

「一郎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沒想到!我還能在活著之前等到傳說中的勇者到來!這真是……真是……」 一郎中尉沒管我的驚嚇,又握住我的雙手。

「快請近吧!快請近吧!別在這裡吹風了,勇者的坐騎也請近吧……」 一郎中尉拉著我進入大廳,奇奇隨後跟著。

「我叫人弄點食物,請妳們稍等了。」 話一說完,一郎中尉便跑出門。


怎麼每個人看到此封信件皆有不同的表現?唉…至少今晚可以安然的在這裡渡過一晚,明日一早出發,中午就會到萬化城在做打算吧!


「來來來!這邊,這邊。」 很快的,一郎中尉回來了。身後跟著剛剛那位沒禮貌的獸人迅威,以及一些村婦。


村婦們人手捧著餐盤,一一將餐盤上的小菜擺滿整個四方桌,很快的,四方桌上被擺滿酒菜,還有沒位子放的菜又被疊在盤子與盤子之上,迅威則拿了一大塊生肉擺至銀盤子上,給奇奇享用。


「杜姑娘,一點家鄉菜,不訪就請隨口嚐嚐吧!」 一郎中尉站一旁,迅威也站一旁,緊盯著我用膳。

「你們就跟我一起吃吧!也告訴我這邊發生的事情吧!」 我一個人吃這麼大一桌的菜會不會太浪費啊!又被人盯著多不自在!也叫他們一起過來用餐吧。

「也好。迅威我這裡椅子不夠,你到後院去拿幾張來。」 一郎中尉吩咐著迅威到後院,自己便也坐在另一張椅子。

「是的。」 迅威答完,便快步走入後院。


我笑著看看一郎中尉,示意要他拿起碗筷。他看我不介意跟他一起用餐,便也點點頭拿起湯杓先舀一碗湯給我,又添一碗飯給迅威,再添自己的。我喝了一口熱湯先暖暖自己身子,拿起筷子,就先夾起離我最近,在我碗前的那盤“青菜炒肉絲”。


「這都是農婦們今天晚餐的菜色,沒有多準備什麼,希望能合妳的口味。」 一郎中尉看我夾起青菜炒肉絲趕緊跟著說。

「一郎中尉,你太客氣了。即使是粗糠冷食,詩涵就很滿足了。」 我說完,就把那口青菜送入口中。

「杜姑娘,妳還真客氣。我從沒想過勇者會是個女子呢!」 迅威拿了三張椅子從前門走近來,擺在四方桌旁。

「只要有勇氣,人人都可以成為勇者。」 我瞇眼而笑,看了看迅威拿了三張椅子?他自己坐一張?那另外兩張是?

「待會還有誰要來呢?」 我問著一郎中尉。

「哦!」 一郎中尉看看那兩張空椅子。 「迅威你多拿一張了。」 一郎中尉原本有的笑容突然落寞了起來。

「中尉,抱歉。我又忘了霜霜姐……」 迅威又要起身拿走那張多的椅子。

「不用了,先坐下用餐吧!」 一郎中尉又轉口說。

「是!」 迅威又立即坐下。


霜霜姐?看來迅威多拿的這張椅子是給一郎中尉的妻子的,不過胡霜霜已經去世了。看來迅威拿的太順手了,都忘了一郎中尉的妻子已經過世。那還有一張椅子?就表示會有一個人來?


「哥──」 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迅敏來了,快坐下吃飯吧!」 一郎中尉站起招呼著門外這位女子。


女子叫做迅敏,聽她名字就知道她是迅威的妹子。這女孩不同一般的狐女,他沒有狐狸尾巴,卻是蝙蝠的模樣的耳朵,與細細長長的黑色尾巴。唷!是小惡魔造型啊?


「一郎哥,聽說你今天招待一個外地來的女孩子吃飯啊?」 迅敏眼神銳利,邊說著眼睛飄至我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妳好,我叫杜詩涵。」 我起身,欠身行禮。俗話說的好,有其兄必有其妹,兩位都一樣不懂禮貌。

「迅敏不可沒禮貌!要叫中尉。」 迅威趕緊對一郎中尉陪不是,一邊斥責著迅敏。

「我就是要叫一郎哥嘛!不可以嗎?一郎哥?」 迅敏嗲聲嗲氣的纏著一郎中尉的手不放,眼神卻一直盯著我看。

「迅敏!妳真是!!」 迅威好像也對自己的妹妹沒輒!氣的臉紅脖子粗的。

「好了!好了!都坐下來吃飯吧!別給杜姑娘看笑話了。」 一郎中尉出面調解,也對我賠個笑臉。

「一郎哥,這個你最愛的雞胸肉給你吃。」 迅敏夾了一塊雞肉往一郎中尉的碗裡放去,眼睛卻又一直盯著我看,好像要表示什麼啊?這種眼神。

「謝了,妳別顧著夾給我,也先吃吧!」 一郎中尉夾碗裡那塊肉,往嘴裡放。

「是!」 看到一郎中尉吃著自己夾的肉,又笑笑的看著我。


呵呵,這小女子在想什麼我知道了。她在吃我的醋呢!正在向我示威說“一郎中尉是她的,跟她搶門都沒有”的意思。可是我對這毛茸茸的熊貓獸人一點意思都沒有,迅敏啊迅敏!妳大可放心囉!


「對了!杜姑娘。一開始為何不將三郎的信件交給我?」 一郎中尉喝著飯後茶對著我說。

「還不是古風口的一個沒禮貌的獸人害的啊!」 我大剌剌的開口就說,一想到古風口我就很生氣。

「唷?古風口?應該是二郎那傢伙吧!他脾氣就是這樣,希望姑娘別跟他生氣了。」 一郎中尉笑笑的。

「你們都是兄弟?」 我喝了一口迅威幫我倒的茶。

「是!我有三個弟弟,我是他們的大哥。二郎與三郎都是我弟弟,他們妳都見過了。」 我聽著一郎中尉說著他們家的事情,迅威跟迅敏則收著碗盤。

「那還有一個弟弟?四郎?」 我轉了轉眼珠子,想到古風口那位獸人喊著的『妳們害的四郎還害不夠慘嗎?滾開!古風口不歡迎妳!』不禁疑問。

「四郎……,嗯!四郎……」 一郎中尉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閃爍的出神。

「一郎中尉……」 我征了征身子,是否提到他不愉快的回憶呢。 「你不方便說,就別說了。抱歉……」 

「四郎是我最小的弟弟,卻也是李家最優秀的勇士!他身上有著最優秀狼獸族的血統!最英勇、最善戰、心地卻也是最善良的。」 一郎中尉沉沉的說著。

「一個月前,四郎率領最優秀的狼獸族近衛兵“戰狼”前往狂狼巢穴,所有英勇的獸族與妖族都一起參戰!」 一郎中尉說著說著,神情也變得凝重。


那是一段多麼悲慘的戰役啊!三萬軍狐獸與兩萬近衛兵戰狼在狼圖騰谷內發生的慘戰啊!我方從峽谷這裡的斷橋村當作據點,一舉攻近狼圖騰谷,大家都抱著要殲滅掉魔物的必死決心,但是,狼圖騰谷似乎成為妖族的牢籠。妖族死傷慘重,近衛兵全數死於狼圖騰谷,只有少數妖族逃回斷橋村。


胡霜霜,英勇的戰女。為了保全所有妖族子民的性命,犧牲自己。妖族逃回斷橋村必經村口那座木橋,若不破壞木橋,魔物也會由著木橋過橋威脅著所有妖族人民的生命。

就在最後一刻,一郎逃過木橋時。胡霜霜奮力一擊,將連接狼圖騰谷的木橋摧毀,任自己被魔物侵蝕,她到最後最後都還看著一郎。

一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子,被魔物侵蝕死在自己的面前,這是所有逃逸狐獸都看到的事情,震撼了大家的心。一郎在斷橋邊嘶吼著、心碎著、悲壯的那個哀鳴聲,迴盪在每個人的耳裡久久不散。

四郎則是中了魔物的毒,自今仍昏迷不醒。那毒侵蝕著四郎的身體,所有藥師都束手無策了。只能不斷的灌他吃藥,維持他微弱的生命。


「中毒?很嚴重的毒嗎?」 我問著迅敏。

「當然嚴重,連主城的藥師都束手無策了,怎會不嚴重!」 迅敏說著。


現在我在迅敏的房間,她告訴我整個故事的經過。別懷疑我怎麼會在她房間內。原因是因為一郎中尉要我在他家的房間過夜,這妮子一聽馬上反對,並且還說女孩子照顧女孩子比較方便,也比較細心。就這樣硬要我離開一郎中尉的家,搬來跟她睡。我也不是不瞭解這妮子在想什麼,她以為我真的要跟她搶一郎中尉啊?都說了,那種毛茸茸熊貓臉……,呃!算是給她吃一錠定心丸囉!就隨她的意,來跟她睡囉。


「那這四郎現在在?」 我拍拍我今晚所蓋的棉被,與迅敏談著。

「在主城,萬化。」 迅敏倒頭就睡,還打了一聲大哈欠。

「那我明早就啟程,到萬化。」 說完,我也跟著鑽入被窩,睡覺。

「……」 迅敏似乎想說什麼,不過她背著我,我無法看到她的表情,只感覺她好像有些疑惑。

「我不會跟妳搶一郎中尉的!妳放心!」 我嚆嚆的笑著,一個翻身用屁股頂了她的屁屁。

「我哪有!」 她一個緊張,整個跌下床。我的屁屁可真是無敵屁屁啊!

「呵呵呵呵!」 我看她滿臉通紅,不打都自招了。

「睡過去一點啦!屁股真大!」 迅敏紅著臉,又躺上床,用屁股反擠我。

「是的──」 我拉長音,笑著。


今晚就在斷橋村過夜吧!明天,就要前去萬化城。“四郎”善戰的勇士,我去會會他吧!說不定,他,就是我所要的夥伴。

 

-陸章【幻影】-

夜裡,一個女子的聲音,不斷從門外傳來哀戚,原本睡眠品質就不好的我,一聽到聲響立即清醒。我臥坐在迅敏的床上,看著在旁熟睡的迅敏,便也仔細聽著那女子的哀鳴。清清楚楚的可聽見她是在求救,那聲音似遠似近,有時好像在很遠的山裡,有時卻清晰的就在耳邊迴盪,我心想不對勁,便下床探究竟。


「別去。」 走下床,穿好我的靴子。迅敏的聲音在我身後傳出。

「迅敏?妳還沒睡?」 我轉頭,看著迅敏閉著眼。

「別去,妳會後悔的。別去!」 迅敏警告著我,別理會那聲音。

「有人在喊救命啊!怎可不救?」 我不理會迅敏的警告,依然迅速穿著我的靴子,披上我的法袍,繫好我的腰帶,奪門而去。


出了迅敏的家門,聲音由斷橋那兒地方傳出,我撫撫火炎結晶的蛋,先召喚出來備用,鐵巨人在旁聽令,我們便往斷橋方向奔去。


我很緊張,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要與魔物戰鬥。這個世界的魔物?如果跟遊戲裡面一模一樣的話?那就好處理了,就怕是不一樣的東西。突然我的腳步輕盈了起來,身上飄出櫻花的清香與櫻花的花瓣,怎麼著的?我只是想快點奔到斷橋方向,就自動施展出“飛花遁形”這個可以加速我移動速度的魔法。到了斷橋邊,兩旁的守衛的虎型獸人,仍是堅守崗位。難道他們都沒聽見女子的呼救聲嗎?


「杜姑娘……」 站崗的虎型守衛看到我,對我示禮。

「你們沒聽見聲音嗎?沒聽見嗎?」 我著急的問著他們兩個守衛,聲音哀叫的那麼淒厲,怎麼都沒人要去救援?你們還算是守衛嗎?

「杜姑娘,那是魔物。」 一郎中尉也聽到此聲,來至斷橋邊。

「一郎中尉!」 我回頭,兩個守衛也對一郎中尉舉手行禮。


『磅磅───』 巨大的聲響來自狼圖騰谷的那方。 『咻咻──』 迎面吹來的強風帶著滾滾風沙。


我轉向狼圖騰谷方向看去,幾十位狐獸狼獸正往斷橋方向前進,他們奔逃著,哀鳴的,在他們後面,是數以計千?不!數以計萬的野蠻狼,以及毒蛛,他們追著妖族我們的夥伴!


逃不夠快的妖族們,就這樣被野蠻狼踐踏在腳底,奔不夠快的妖族們,就這樣被毒蛛的毒液漸漸腐蝕,腳不見了?手不見了?頭不見了?整身就只剩下中間的軀體,還要被毒蛛慢慢啃食。


「不───,快救他們!快救他們啊!」 我雙手捂住耳朵,雙腿癱軟在地,在橋邊,我尖叫著。

「杜姑娘!杜姑娘!那是幻象!那是幻象!」 一郎中尉搖著我的身體,要我看清楚,那些是幻影?

「什麼?」 我顫抖的放開捂住雙耳的手,睜開緊閉的雙眼。


眼前剛剛的景象就像是在撥放電影一樣消失無蹤,哀戚女子的聲音又開始傳出,這次很清楚的聽見她在喊叫什麼!她喊著“一郎!一郎!我是霜霜!我是霜霜啊!”。


「一郎中尉!」 我驚愕般看著一郎中尉,霜霜不是死了?怎麼?這聲……


橋那邊,一個狐女,拖著被野蠻狼啃食的雙腳,淚流滿臉。她呼救著“一郎!救我──救我──我是霜霜──”毒液侵蝕自他的身體裡,鮮血整個從她七孔裡噴出,眼淚交雜著鮮血。“一郎──我們的孩子啊!孩子──”狐女從她被剖開的肚子裡,拿出一個手掌大的,被血液浸濕地血淋淋的小狐狸。


「……」 眼淚浸濕了我的臉,我驚嚇到已經無法閉上雙眼不去看這個畫面。任由眼淚從我臉上滑落,任由自己就這樣癱軟在地,任由這畫面刺激著我的腦神經。

「不要!!!!」 驚吼一聲。我的世界隨即被黑暗侵佔。一陣暈眩,讓我的身體就像被流沙吞噬,漸漸地沒有了意識。


摸黑,在這全黑的空間,儘管睜大眼,還是一片黑。要喊,喊不出聲。要跑,腳不聽使喚。“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胡霜霜的夢靨,她血淋淋的孩子又出現在我的眼前,啊────


「啊!!!」 睜眼。

「妳沒事吧?」 迅敏的聲音,在床沿邊。

「迅敏……,我?我怎麼了?」 我的頭好疼,揉著太陽穴吃力的起身。

「就叫妳不要去!妳還去。還給一郎哥添麻煩!真是的!」 迅敏幫我倒杯熱茶遞給我。


看見窗外有陽光透近來,已經早晨了。看來我昨天昏倒在斷橋邊,是一郎中尉抱我回來的吧!我看著迅敏的樣子,她沒有變成狐狸,仍維持著人類的型態。


「妳也是妖精?」 我問著迅敏。

「是的,我是。不過我倒很驚訝,因為妳也是。」 迅敏笑著,她昨晚銳利的眼神似乎知道我也是妖精後,變得溫馴。

「怎麼?妳好像突然對我的態度轉變很大?」 看她還會主動遞茶給我喝,這讓我很意外!

「我真懷疑妳有讀心術,會看穿我的心思。」 迅敏嘴角一勾,坐在床邊。


迅敏啊迅敏,不是我有讀心術,而是妳的表情與表現太容易辨認了吧!讓人不想察覺也難。我輕笑,端起她為我倒的熱茶,飲一口。


「妖精,擁有媚惑、蠱惑之術。能永遠保持人類型態,這是因為擁有高尚至尊純正的血統。狐妖與我們一直是主僕的關係,我們是主,而他們是僕。他們只有在晚上看不見太陽時才能維持人類型態。」 迅敏也沏了一杯茶給自己,邊喝邊說道。

「我倒是不管什麼血統不血統的,不就都是“妖族”嗎?不都是同種族的人?」 我潤潤喉隆,說出我的見解。

「只有妖精能和獸族交合。不過這幾十年,狐族不遵守這樣的規定,混淆了聖潔的血統。沒有正統的血,怎有能力與魔物抗爭?怎有純正的蠱術?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嚴重了!」 看她越說越激動,杯子內的熱茶都被她緊握的濺出杯外。

「幹嘛那麼自私啊?狐族也是有想要結婚的啊?分一點獸族給狐族結婚又不會怎樣?」 我鮮活的思想,似乎讓迅敏驚訝!她睜大雙眼看著我。

「笨蛋!妳是不是白癡啊?跟狐族交合所生下的孩子,會沾染狐族低賤的血液!也會變得只有晚上才能變成人型。這樣的情形很嚴重!要是一代傳承一代,總有一天!我們妖精與妖獸會滅亡的!取而代之的都只是一堆狐狸與老虎而已!」 她激動的大吼,這樣的情形像威脅到她生命一樣。


哦!我懂了。只有妖精與妖獸能變成人型,若這樣的血統不這樣傳承,怕幾百年以後,這樣會變身術的血統就會遺失,妖族就會滅亡。


「哇靠!妳很有基因學或遺傳學的頭腦耶!」 我突如灌頂般想通,用手肘頂頂迅敏的手臂。

「基因?遺傳?」 她看著我說奇怪的名詞,不經疑惑。

「算了!算了!沒事。」 算了!不要解釋,她也聽不懂。

「所以!妳若要和一郎哥結婚,我也不會反對的。這是因為妳有正統妖精血統。」 迅敏正經的握著我的雙手。

「結婚?我跟?熊貓……?噗嗤!哈哈哈──」 一個爆笑!我跟熊貓結婚有沒有搞錯!我幹嘛要跟一個毛茸茸的國寶結婚?哈哈哈哈──

「妳笑什麼……,妳不是一郎哥的新娘嗎?」 她似乎對我的大笑感到不知所措。

「唉唷!哈……,妳哦!哈……,妳誤會我了啦!哈…」 我捧著肚子大笑,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原來這妮子以為我跟熊貓…,不!以為我跟一郎中尉是什麼樣的關係啊!

「不然妳到底是什麼嘛!村內的人都說妳被一郎中尉邀請到家裡!大家都在傳妳是他的準新娘啊!霜霜姐才去世不到一個多月,我也很體諒一郎哥的心情,但是馬上在迎娶新歡,實在是……」 迅敏不知道在緊張什麼勁的,手巾被她揉在手裡,都揉爛了。

「迅敏,妳喜歡一郎中尉?」 我拋眼,對著迅敏笑著。

「哪有!別亂說了!」 迅敏馬上就紅起臉來,這妮子的表情還真豐富呢。

「妳就好好陪在一郎中尉的身邊吧!她會知道妳心意的!」 她既然不想承認,我也就不想點破。總之給她一條明路,讓她面對自己真正的心意吧。

「詩涵……」 迅敏似乎又要說什麼,結結巴巴的。

「呵呵──」 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揚起眉,嘴角一勾給她一抹燦笑。


起身,擱下茶杯。穿起靴子,稍微整理髮型,就步出門。


「妳要走了嗎?」 迅敏隨後跟著問我。

「嗯!我要去萬化。」 我依然不改變行程,要前往萬化。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我很擔心妳。」 迅敏特意掩飾心中的情緒,平淡的對我說。


我轉轉眼珠子,看著腰帶上鑲住的小青蛙。既然迅敏是妖精,那她應該也會基本的媚惑之術,手指一摳,小青蛙寵物蛋便掉落在我手上。


「迅敏──」 我握著蛋,走向迅敏。

「嗯?」 她看我攤開她的手,不禁疑惑。

「這個給妳,有朝一日,妳一定派的上用場的。」 我將寵物蛋放在她的手上。

「呃──」 她驚訝。 「我還未修練到可以召喚它啊!」 迅敏要將蛋還給我。 「而且這個禮物真的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妳收下吧!希望這對妳的村落有幫助!也要加緊修練哦!」 我摸摸迅敏的臉頰,要她收下我的好意。

「謝謝妳……」 她又有話說不出口了。

「呵呵──」 這妮子真是的,還是學不會坦白面對自己的心意。


我轉過頭發現奇奇已經在村外等我,還有奇奇頭上的露西法。看見他們好比看見自己親人般的親切,我一笑,步出村。跨坐在奇奇身上,我們出發!萬化城。

 

-柒章【長老】-

不知是不是因為奇奇昨晚有吃飽的關係,今天的速度特別快,連皮壺的水都還沒喝一口,就老遠已經看到萬化城的影子了。


「昨天拖妳的福,讓我能共享齊人之福啊!」 露西法一臉陶醉,痴痴的說。

「什麼啊?」 露西法是喝醉了哦?什麼齊人之福?難道!是我跟迅敏。

「哈哈哈──,我覺得迅敏的胸部比妳大多了。觸感也軟綿綿的,才不像妳瘦巴巴乾扁乾扁……」 沒等露西法發表完他的言論,我手指一彈,他整個被我趕下車。

「哼!」 踢掉露西法的我,依舊駕著奇奇快奔。

「喂喂喂!這就是妳對待夥伴的態度啊?」 露西法奮力的拍動他蜻蜓翅膀緊跟著追上。

「哼!無聊!」 我憋嘴把臉轉向另一邊不想與露西法交談。

「脾氣那麼大!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露西法抓住了奇奇的毛,努力的爬到奇奇的頭上坐著。

「主人,快到了。我要先迴避嗎?」 奇奇問著我,畢竟之前快要到村莊前,我就將他收起。

「這次不用,奇奇。直接進到主城裡面吧。」 我腦筋一轉,一郎中尉光看到奇奇就已經很驚訝了。若直接駕馭著奇奇進入城內,我想不用我多說,就會有高層來跟我會面了吧!


讚嘆著自己的聰明才智,離萬化城門也越來越近,雄偉的城門啊!高掛著鮮橘色以及鐵灰色兩種方旗,交錯的插滿整座城牆。強風一吹起,方旗子整個被吹撐,橘色的旗四邊畫著青蛇的圖案,中間則是兩撇紅色顏料。灰旗四周佈滿黑色的鬃毛,中間一樣有兩撇紅色的顏料。走近點看,發現!那正是妖族的代表圖案,橘色是狐獸,灰色則是狼獸。


奇奇直接駛進萬化城裡面,經過城門。守衛沒敢阻攔,他們早已驚愕在原地,不知道是要攔我好,還是要去通報好,手足無措樣讓我看了直想笑。


我跳下奇奇,仰望著看著萬化城。岩石堆疊而成的山壁,堅韌宏偉,給人十足的安全感。在這裡我沒有看到任何人型態的妖精,只有小狐狸與小老虎奔來奔去,看來迅敏所緊張的“遺傳基因”已經在萬化城深根了。


「杜姑娘,我們已等候您多時了,這邊請吧!」 兩位獅型獸抬著軟轎子走向我這邊,對我行禮。

「a!你們!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還沒回神,一位獅型獸居然把我抱起,讓我坐在軟轎上,則他們扛起轎子,通往西邊。


我回頭看奇奇,他也隨著獅型獸的腳步跟著過來。


「長老等候您多時了,杜姑娘。請不要驚慌,我們將帶您前往神殿。」 扛轎的獅型獸看出我的慌張,便開口答話。


長老!我的事情也驚動了長老?連長老也知道有我這位杜詩涵的存在了?哇!我還以為要找到長老一定要花費千辛萬苦,沒想到才一到萬化城,我就那麼出名啦?哈哈哈───


軟轎子停在一處雄偉的建築之下,獅型獸變成坐騎要我坐在他身上,他要載我進去。我搖搖頭,我不要他載我,我自己有腳可以走。


奇奇進不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看他在外徘徊許久,就是沒踏進建築物一步,我想大概有設什麼結界之類的吧?不然他門上又沒貼“拒絕攜帶寵物”。


沿著紅毯子一直走到大門口花了大概五分鐘,才跨過了大門,又是一道看不見底的走廊,毯子也舖到走廊的最底。怎麼那麼長啊!這個走廊到底是怎樣啊?走啊,走啊!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要載我,因為實在是太遠啦!曲折的又過幾個彎,終於來到大殿。


大殿裡掛著用刺繡的方式織成的一幅畫,那幅畫上是妖族的地圖,從萬化城到鄰水鎮周圍的地圖。圖畫下方站著一個銀白色毛髮的狼獸,他批著鮮紅色的毛毯,身穿黑色的盔甲,盔甲閃閃發亮,泛著金光。一看就知道他不是等閒之輩,跟那些只穿粗甲布衣的守衛相比?根本比不起……


「長老!」 兩位帶路的獅型守衛一見他立刻跪下行大禮。

「啊?」 看此情形,不知我要跪乎?還是不跪乎?看看左右兩獅型獸都跪了,我也決定要跪。

「杜姑娘,妳不必多禮。」 長老馬上看出我的慌張,笑笑的要我免禮。

「詩涵見過長老。」 我嘴角一揚,欠身行禮。

「杜姑娘,我怎麼不記得妳了。」 長老挑挑眼,仔細的探著我的臉。

「長老,我們是第一次相見。長老又怎麼會記得我呢?」 說也奇怪,長老一開口就說不記得我,但是我今天跟他第一次見面耶!

「杜姑娘,這就奇怪了。每個妖精都是從這裡被孕育出來,何況是像妳這樣已經修練成精的成妖,我怎麼會忘記妳呢?」 長老笑笑的,他彷彿已經看出我身上蘊藏多少淺力。

「這……」 你當然沒看過我啊!我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這?」 長老順順他那已發白的長鬍鬚,又是笑著說。 「杜姑娘,他們都視妳為勇者,這妳怎麼說呢?」 

「這……」 我從頭到尾也沒說我就是勇者啊!只不過騎著奇奇到處亂晃,還有要履行契約掃蕩魔物而已,那有到處說我就是傳說中的勇者啊!

「又這?」 長老皺著眉頭,看著我。

「……」 完了!完了!我該怎麼說啊?

「呵呵呵呵!」 長老揮揮手,要獅型獸他們都退下。獅型獸們點個頭,兩個都跪安了。

「嗯……」 等待獅型獸的腳步聲已經完全走遠後,長老又開始說。 「一定是我犯糊塗了,狼老了不中用哦!連那麼出色的妖精我都會忘記?生命已經到了盡頭了啊!」 他唉唉的為自己嘆著氣。

「哎呀長老爺爺,只要長動點頭腦,做些運動。可以防止衰老與老年痴呆啊!」 身為後輩我馬上安慰起這個長老,要他別傷心。不是他不記得我啦!是我們根本沒見過面啦!唉唷──

「老年痴呆?」 長老疑問。噗!我又口誤說了一些他們不懂得名詞了啦!

「呃──,就是形容年紀大了有些事情容易忘記的比喻名稱啦!」 我趕快解釋。

「丫頭,跟妳鬧著玩的。早上我收到捷報,一郎中尉寄過來的。他說妳是從東方而來的勇者呀?」 長老瞇眼而笑,對著我說。


這死老頭,剛剛居然在逗我。我很緊張捏!


「詩涵不敢說自己是什麼勇者,但卻實有決心要掃蕩魔物,因而想來這號召夥伴。不知長老是否有人選?」 我也就開門見山了,直接問長老,省的麻煩。

「妳心中不是就已經有人選了嗎?」 長老揚起眉,得意的看著我。

「四郎……」 我征征身子,說出我昨晚決定的夥伴“四郎”。

「丫頭!好眼光。李四郎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英勇善戰,智勇雙全,又愛護小動物,保證居家旅行,出門在外,必備良人。」 

「……」 

「丫頭!丫頭啊!我跟妳開玩笑的。」 長老噗嗤一聲,自己在那大笑。

「…………」 這長老是神經有問題啊?

「回到正題。杜姑娘,妳真否要選擇李四郎?不過他現在的狀況……不用我再多述,妳也聽過李一郎說過吧?」 長老輕咳兩聲,又繼續道。


中毒?一般中毒都有解藥才對吧!像什麼雞屎白,地漿水?農民歷後面不都有介紹嗎?先讓我見見李四郎之後,再做定奪吧!


「長老,請讓我見李四郎一面。」 我的回答很篤定。

「好!」 長老點點頭,走到右手邊拉起布簾。


布簾後面是一個用大理石砌成的長階梯,旋繞似的圍著整個神殿而上,難道四郎就在這神殿的上面?


「他在這上方的祈禱殿,我們都束手無策,只有依靠祈禱來延續他的生命。妳上去看看他吧!」 長老說完,手放開布簾,布簾將我與長老所在的神殿隔開。


我走至第一個階梯,往上看。這個階梯果然繞著神殿盤旋而上,大理石的切割面,多麼光滑,每層樓梯一塵不染。腳踩著大理石『喀!喀!』作響,正前往階梯的彼端。

 

-捌章【四郎】-

腳步聲清楚的回盪,樓梯旋轉而上,整個人跟著緊張起來,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左手拉著裙擺,右手攙扶著樓梯旁的牆壁,等等到底會見到怎麼樣的人?這個人是否可以成為我的夥伴?若他的病真的無法痊癒,我又該選誰作為我的夥伴才好?


種種疑慮,在我腦裡蒸發,我很忐忑的不安的。『四郎是我最小的弟弟,卻也是李家最優秀的勇士!他身上有著最優秀狼獸族的血統!最英勇、最善戰、心地卻也是最善良的。』想起一郎中尉的話,腦裡有個直覺,覺得李四郎就是我要找的對象,尾端,有白光透進來,那是最頂端的房間了吧?樓梯延伸到最頂點,那裡,有個房間。


我緩緩走上,祈禱殿。這裡就是祈禱殿?


白色的岩壁,白色的窗紗,白色的地板……,這裡一切的配色都是白色,天花板有開個天窗,陽光就從這天窗透進來,照在中間的一個大圓床上。


「……」 我顫了身子,圓床上躺了個狼獸人。他應該就是“四郎”了。


我慢慢的向他走去,他的獸毛黯淡無光,他雙眼緊閉,沒有任何反應,若不是他還有平穩的呼吸,我會以為他已經死去。圓床很大,足可以讓他躺平卻還有多餘的空間,他只單穿一件白色的袍子,任天窗上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


「就是他。」 露西法飛到那狼獸人的面前探個端倪。

「露西法……」 露西法居然會在他面前現身,我想他真的是我們的夥伴了。

「呵呵……,中了狼蛛的毒還有辦法活到現在,果然真夠資格。」 露西法拔著他的毛,笑笑的說。

「露西法!你別玩人家啦!」 我爬上圓床,試著靠近點看四郎。


跪坐在四郎的旁邊,仔細的看著他的獸臉,如果這以動物界來講,應該算帥哥了吧?臉有點像哈士奇,我從以前就好想養一隻哈士奇哦!我撫撫他頭上的毛髮,很粗糙,而且很刺,根本沒有想像中的柔順。


「妳是誰?」 獸人依然閉著雙眼,不過他卻開口問我。

「呃──,你醒了?」 我征住。

「本來就醒著。」 他依然閉著雙眼。

「醒著幹嘛還躺在這裡?」 不會起來走動喔!躺在這裡像死人一樣。

「這是祈禱殿,一般人上不來的。妳是誰?」 他語氣平穩,只是說話的聲音不大,只有在他身邊才聽的到他說的話。

「我是杜詩涵。」 我仍是跪坐在他的身邊。 

「我不認識。」 一語道出,他便沒在說話。


他嘴唇的地方呈暗綠色,頸邊有些傷痕,手上則包紮著紗布。他受傷的很嚴重吧?他身上的傷不是最致命的,而是他身體內所中的毒,如果昨晚我看到的影像是真的,那毒會侵蝕著人的身體,就像胡霜霜在我面前七孔流血一樣?不過他,卻陣住了此毒,好驚人的耐力,與意志力。


天窗照下來的光線好舒服,這應該是心理作用,那只是一般的陽光而已,卻因為這個場所,光線卻變得如此有魔力,會讓人放鬆、增加體力的魔力。


增加體力?微微一征身子,這就是這個祈禱殿的功效嗎?既然無法解毒,就只好增加他的體力來延續他的生命?腦子裡,閃過一個想法,便退到圓床邊,下床。李四郎征征身子,他有感覺到我下床,卻也沒說什麼。


「……」 我也沒對他說話。急急忙忙拉著裙擺,又跑下階梯,要跑回神殿。


我腦子閃過的是,要給他延續生命,就給他吃補血的藥啊!這裡既然是遊戲的世界,那總該有金創藥或什麼藥的吧!我記得我剛到這世界時,祖龍城有在賣的耶!


「怎麼了?丫頭?」 長老想必是聽到我跑下樓梯的聲響,而在樓下等我。

「呼…,我有辦法了。」 我喘呼呼的對著長老道出。

「什麼辦法呀?丫頭,過來這邊說吧!」 長老笑咪咪的,拉著我進入神殿。


我將我的想法告知了長老,長老也靜靜的聽我說。並且還告訴他在東方的祖龍城有在賣延續生命的藥物。還有遠在南方有一個叫“羽族”的種族,應該有解毒的方法。


「唉……」 他歎口氣,站了起來。 「丫頭,妳說這世界有多大啊?」 長老看著掛在神殿上用針線縫繡的地圖,轉頭過來對我說。

「浩瀚的宇宙,怎能用一張圖就能詮釋它的大小。這個世界,還有許多的地方等著我們去發現,更有許多的地方等著我們去拓荒。」 我淺淺一笑,看著那地圖。長老是不是以為這地圖就是全部的世界呢?

「丫頭!四郎的生命已經無法再延續了。若沒在三天之內解毒,他恐怕撐不下去了。」 長老搖著頭,對著我說。 「丫頭,妳出現的太晚了。四郎一直等著勇者的出現,也一直等著奇蹟的降臨。他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最大的奇蹟了。」 

「長老,萬化城沒藥師嗎?」 如果有藥師基本的金創藥應該製作的出來吧?

「很可惜,全部罹難。」 長老又是搖頭。

「……」 怎麼會?難道沒有人可以救四郎?

「丫頭,如果妳能早一個月出現的話……,或許,上次狼圖騰谷之戰役我們就能大勝了,唉……以我的身體,不知道還能支撐妖族到什麼時候……」 長老背著我,仰看著掛在神殿的那張大地圖,感嘆的說。

「既然沒有藥師,他製藥的工具還有吧?藥草還有吧!」 我扯著長老的手,激動的問著。既然沒有藥師,這並不代表沒有藥啊!我們何不徒手製藥!自己製做看看,多一線希望,多一線生機!

「丫頭……」 長老征征身子,睜大眼看著我。

「沒有藥師!那我就來當藥師!」 沒有等長老回應,我一拔腿,就奔出神殿。


又穿過那長而不見底的走廊,又跑過那無限延長的紅地毯。終於出了神殿,兩位獅型守衛守在轎子旁,奇奇也在外等候多時。


「杜姑娘。」 兩守衛點頭行禮後,要請我上轎。

「守衛先生,可否帶我去以前藥師製藥的地方呢?」 我坐上轎後,直接開口說道。

「杜姑娘,可是我們必須帶您回房休息。」 守衛這般說道。我想他們也是聽長老差遣辦事的。

「帶我去!」 我認真的說。 「不帶我去,我自己找。」 看他們沒反應,我又繼續說。

「顥峻,顥巖。你們帶她去吧。」 長老走出神殿,對著他們說。

「長老……」 兩位獅型守衛愣著。

「丫頭!我就讓妳試試。顥峻跟顥巖就聽候妳的差遣了。」 長老一笑,便又走回神殿內。

「杜姑娘……,顥家兩兄弟今後聽候您吩咐了。」 獅型守衛扛著轎子帶我離開神殿,往南城走去。


南城,應該是萬化最熱鬧的一角。在這裡比較發現的到人們的蹤跡,小孩的玩耍笑聲,商人們的叫賣聲,打鐵舖鐵器的敲打聲,這裡狐型與虎型態的多於人型態。他們不敢直視坐在轎子上的我,只是默默的低頭行禮般,等轎子一過,他們在背後竊竊私語著,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就這裡。」 守衛在一處矮房子前放下轎子,待軟轎停好之後,我緩緩起身。

「這裡?」 我走進那間矮房子裡,這裡有股陰濕的霉味嗆的刺鼻。我皺眉捂鼻,更是深入房子內部。


我東翻西翻,拉著可能放藥材的抽屜,找著磨藥的缽子。卻發現,這裡居然什麼都沒有?這不是藥店嗎?腳在地板上來回蹭蹭……,走來走去……

咦?

為何在這裡踩著地板發出『扣扣』的聲響,在那裡踩地板卻發現『磅磅』的聲響?一樣的地板?卻有不一樣的響聲?這代表……。


「哼……」 我輕輕一笑,這木板底下有玄機!那肯定有個機關可以打開這玄機才對。


我在那空心的地板找尋可能是機關的東西,就在空心地板與實心地板連接處,那裡有一處刻意留下的凹陷,僅一個手指孔的大小,用手指伸進去挖啊挖,也沒見有所反應。


「哼……」 又勾一勾嘴角,這房子的主人,心思真是細密。這處凹陷,恐怕要專用的器具才能打開這地底下的秘密。


左盼右盼,找著可能是專用的器具,若我是房子的主人,會把可以開啟秘密的鑰匙放在哪呢?若是我,我會把東西放置我貼身的荷包身上,睡覺時會將它壓在我枕頭底下,這樣才能安眠。


枕頭?我走入矮房子最裡面也正是屋主的臥房。拿開木枕頭,冷哼一聲,果然在這。那是用黑鐵製成的一個小勾子,勾把特意用麻繩捆綁好幾圈,我想這應該是方便用手拿的地方,勾子的大小比凹口還小,這該怎麼使用呢?


我又走回凹陷處,看著凹口與黑鐵勾。既然刻意做一個勾子的形狀一定是有所用途,不妨先試試!我把勾子放進凹口處,勾子到一半就卡住了伸不進去,又扯不起來,我大力的扯也扯不動那鐵勾,不不!一定是位子的問題,既然往上扯,扯不起?那往左往右扯總該可以扯起吧?


我握著勾把往左扯,木板發出『喀』一聲,緊隨著往左往右又扯不動了。我又往上拉了一把,『沙…‥』整個木板被我掀起。


一陣濃厚的藥味撲鼻,木板勾在那黑鐵勾上,一個用力拉開木板,地底的秘密就要被我揭開了。

 

-玖章【地窖】-

「杜姑娘……」 兩守衛聽到屋內的聲響也探頭進來看。

「沒事……」 我輕輕笑著。這房子太小,兩守衛的巨身無法進來,只能探頭進來看。


拉開地板,那是一道狹窄且直立的階梯,就在這地底下。這出入的密道口還真狹隘,還好我夠瘦,那不然不是連擠都擠不進去。以這樣的身材來看,這藥師一定是狐女才對吧!看獸人們的身材連房子都進不來了,只有狐女才有辦法進的來這房子,又要進去這密道?肯定主人的身材超瘦小的。


「杜姑娘,這……」 顥巖看到地板底下的樓梯,驚訝的出聲。

「我進去探探!」 我背著身子,對著他們說,便爬下樓梯,想進去探探究竟。


一陣陣濃厚的藥香醺的我整身子藥味,喜孜孜的,既然有藥的味道,那四郎就有救了。不管找到什麼藥,全都餵給四郎吃就是了!現在都已經是死馬當活馬醫了!還管他藥不藥的。


大概下了有七呎高的階梯,終於腳踏到了地面上。黑鴉鴉的一片我看不到任何東西,等眼睛稍微適應黑暗,發現從上頭,有一道微弱的光線照射在這黑暗裡,那光線照射的地方有一根麻繩,那麻繩延伸到樓梯這方,我看了看麻繩,它特意做成一個圈圈好像可以勾住什麼東西似的。


勾?我看了看手裡那個黑鐵勾,便把勾子朝著圈圈那裡勾住,正因為鐵勾有重量勾住麻繩,麻繩因為地心引力的關係被鐵勾往下拉。這黑暗的空間突然明亮了起來。


「聰明!」 我驚呼一聲。這主人果然聰明,她利用光線的反射,將銅鏡擺置在光線可以到達的地方,銅鏡反射再反射,照亮了這整個黑暗的空間。這不稀奇,我到稀奇這個鐵勾子,果然是特製的,連重量都算的那麼剛好,那麼剛好可以把牽連銅鏡的麻繩拉至光線可以照射的地方啊!


這裡是製藥的地方,中間有個大藥缽,左右兩旁則是滿滿的藥櫃子,在前方有個桌子,書一本一本的散落在桌子上,桌子上還有正寫到一半的書本,寫字用的筆墨已經乾在硯台上。


我看了一眼寫到一半的書本,正寫著“妖族歷年人口嚴重流失,魔物肆虐,霜霜將為狐族盡一份心力,狐胎六週,胎位正常。”


「啊?」 我大驚。霜霜?胡霜霜?


我接著翻起在旁散落的書本,全部全部記載人上都寫著胡霜霜。我繼續看著她寫的那本書,看能不能探出一些端倪。往前翻,又往前翻。這是胡霜霜的日記。有一篇她記載“狼圖騰谷,不得蠻攻。峽谷埋伏,輕易佈局。”另一篇寫的比較白話點,她寫著“夫不願聽霜霜之諫,一心為父報仇。此仇不報並非懦夫,等待時機才是智者的表現。”這大概是霜霜知道了狼圖騰谷的局勢不利妖族,因而前去與一郎中尉建議,但一郎中尉為了幫父親報仇,顧不得霜霜的意見,而造成失敗的局面。


霜霜啊霜霜!妳才是難得一見的奇才啊!如此縝密的心思與廣大的學識,所有妖族的人民恐怕都不及於妳啊!她的書本記載著很多東西,有藥材的使用與調配方法,還有寫著紡紗的功效,與一個叫做“石”的東西。


我又是翻了她的日記,她記載著“仙之石,乃天地賜予大地的奇秒之石,善用此石功效必然強大。”接著她又寫道“南方有神之一族,天生神力,能飛翔,治癒,狩獵好手。”霜霜真的很厲害!她也知道南方有個羽族的事情。


「唉!」 看到這裡,我歎著氣。為霜霜的死感到不忍,也為妖族失去了霜霜這樣的才女感到惋惜。


還是辦正事要緊,我拿出她記載著藥材的使用方法,找到一帖“太虛散,乃滋補良藥,其療效佳,適合大失血或產婦滋補。”就是這個!我就是要這個!怎麼製作呢?又翻到下一頁,她寫著“須將花蜜十五株小火熬煮,五碗清水熬成半碗,在將通經草十株磨碎搗入,繼續熬煮成漿,一次僅飲一口,費時兩個時辰。”沒錯!就是這個了!太虛散!


我走到藥櫃那,找著花蜜與通經草等藥材。有了!所剩不多,不過已經足夠一口的量,先讓四郎嚐嚐看,如果這本藥本無誤的話,四郎一定可以恢復的。


「杜姑娘───」 在地底的時間似乎過久,樓上傳來呼聲,是獅型守衛他們。

「顥巖、顥峻!我沒事!我發現了一些東西,你們去跟長老稟報吧!我兩個時辰後會去找他的!」 我在樓梯那邊往上喊,他們應該聽的見才對。

「是的,杜姑娘。若需要我們在喊一聲,我們便會過來。」 他們兩位對樓梯口喊了之後,便離開矮房子了。


嗯,我還需要一些清水與一個碗才是。又在藥缽子那兒發現量水專用的小碗,接著就按照藥本裡記載的做法做吧!我拿出皮壺用小碗量了五碗水,加入了藥缽旁一個火爐的小缽裡,小缽不大,剛好適合五碗水的量,取了打火石,在火爐下方點起了火,不過很難點燃。我想是這裡的空間所導致空氣不流通,就算點起了火也很快就滅了。拿去外面試試吧!


費盡好大一番功夫,才把藥爐子整個端到外面來,不過這個胡霜霜既然那麼聰明怎會把熬藥的場所設置在地下室呢?在室外不是比較通風嘛?而且她是孕婦待在地下室也不好,這點她應該也知道吧?


「才走了一個藥婆子,怎麼又來一個藥婆子?」 門外有些女人的聲音,吱吱渣渣的。

「……」 我眼睛一飄,發現幾個狐狸在門口談話。

「不知道要製作什麼害死人的東西?怪可怕的呢!」 女人好像怕我沒聽見一樣,故意說的好大聲。

「別又像胡藥婆製作出奇怪的物品才好,不然我丈夫也不會被召去參戰。」 女人們的特意我感覺的到,因為她們就圍在矮房子前,這種距離小聲說話都聽的見了,何況她們用喊的。


我想大概是霜霜曾經製造出一些有利於作戰的一些器具,才釀成一個月前狼圖騰谷的戰役,這些狐狸們的丈夫大概也都罹難於那次的戰役之中吧!雖然可憐,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假裝聽不到她們說的話,又繼續打起點火石。


「唉唷──,是妖精呢!明明聽的到我們說的話,卻又假裝聽不到。怎麼心虛啊?要熬什麼毒湯啊?」 狐狸們見我沒回應她們,講的越是過分。

「哼……」 我冷笑一聲,原來是因為這邊太多閒雜人等。所以霜霜才會把熬藥的場所移至地下室啊!真是苦了妳了呢!霜霜──

「啊───」 我拿起爐子上的缽,把我剛剛加入的五碗水全部灑在那些狐狸身上,她們驚訝的大喊一聲。

「哎呀!我不小心手滑了啊!這可是會讓皮膚潰爛的毒湯呢!不連續在水裡浸泡兩個時辰以上,毒湯就會發作啊!該怎麼辦才好啊?各位姊姊們──抱歉啊!」 將水灑至她們身上的我,誇張的說出這個是毒湯,她們驚愕的表情,夠可笑的。

「啊───,妳給我記住!」 狐狸們竄逃的樣子夠讓我發笑了,在逃之前還要對我嗆下“妳給我記住”這樣的蠢話,讓我更是想笑。


呼,至少可以安靜兩個時辰了。只是浪費了我五碗清水,我看了看皮壺內的水所剩無幾,便又起身要去取水。


「妳比霜霜還厲害多了。」 

「呵呵,見過一郎中尉。我只是跟她們玩玩罷了。」 我欠身行禮,一郎中尉站在矮房子後看著我。

「我在妳還沒醒就啟程出發了,沒想到還是跟不上追風豹的速度。剛剛才到萬化,問過顥峻他們,才知道妳在這裡。」 中尉拿起我的皮壺。 「需要裝水嗎?我來幫忙吧!」

「那就多謝了。」 我笑笑的回應,又蹲回火爐旁看著火。


等待一郎中尉取水回來後,我按照著藥本上的做法放入花蜜,以小火熬煮,等待的時間有旁人來圍觀,不過他們沒像之前那些狐狸一樣說難聽話,可能是看到一郎中尉在這守著吧!期間顥峻顥巖先送上午膳來給我,不過我吃不太下,叫他們先拿塊鮮肉給奇奇飽肚,他們也照做了。


「呼──」 我擦擦額頭上的汗,看著缽裡的水已經快燒成一碗的量了。

「好了嗎?」 一郎中尉看著缽裡的花蜜水問著我。

「還沒……,嗯哼──之前嫂子熬藥時你沒陪著嗎?」 我笑著。看著一郎中尉對熬藥一點頭緒都沒有,虧他還是胡霜霜的丈夫呢!

「呃──,說起來也真是丟臉。我總認為女人就只該燒飯煮菜、結婚生子,不要參予其他事情了。更和況……」 一郎中尉說的越來越小聲。

「更何況?更何況參予戰事嗎?」 我揚起眉,看著一郎中尉歉疚的表情。

「……,杜姑娘……」 一郎中尉低著頭,不語了。


「別在哪杵著了,快點幫我把通經草搗碎吧!」 我指著我事先準備好的通經草,放在藥缽裡。

「是──」 一郎中尉的神情複雜,像是想到什麼事情,看著我什麼話都不說,就聽著我的話去搗碎那些草藥。


終於花蜜水燒至半碗的量,我加入搗碎後的通經草,慢慢攪拌。突然藥缽裡傳出一陣清香,藥缽裡的水慢慢的變成漿,就像我們煮菜有時要加入太白粉勾芡,那種濃稠度。時間不偏不倚,就剛好兩個時辰,缽裡原本五碗的水,現在僅變成一湯匙的量了,剛好只飲一口。跟書本上寫的一點都沒錯。


「太好了!完成了。」 我拍著手,欣喜的要去拿藥缽。 「啊!好燙──」 一時太高興忘記還在燒滾的火爐,手一碰藥缽馬上被燙的起泡。

「妳沒事吧!」 一郎中尉馬上握起我的手,看著我的起泡的手指。

「沒事。」 我趕緊抽回我的手,用皮壺裡剩餘的水先沖沖減少那灼熱感。


小心翼翼的將藥缽先拿開火爐,等它涼一點,就要拿去給四郎試試。如果功效好,再大量製造。我拿起繫在腰間上的絲巾,稍微包紮一下我起泡的手指。一郎中尉則在旁看著,他的眼裡,有我所不清楚的暮色。


「一郎中尉不回斷橋村嗎?」 打斷一郎中尉的思緒,我開口問他。

「沒關係,有迅威他們在。走吧!我陪妳去看看我弟弟。」 一郎中尉恍一會才回答我,看我已經拿起藥缽,便開口說要去看李四郎。

「走吧!」 我拿好藥缽,便往神殿方向走去。 「奇奇,看著這裡。」 才步出一步,看看這矮房子,怕那些狐狸來這裡給我搗亂,便吩咐奇奇顧著這裡。


奇奇點點頭,我才放心離去。一郎中尉似乎不放心奇奇一個顧著,便又叫顥峻顥巖兩人看守。我與一郎中尉,兩人一前一後前往神殿。

 

-拾章【成效】-

我與一郎中尉踏著前往祈禱殿的階梯,我深呼吸一口,好像要面臨什麼重大決定一樣。長老也盼著這口藥能挽回四郎的性命,因此對著我抱著重大期望。


又來到了那白色的房間,光線照射在身上,真的讓人覺得有一股力量湧出。我又爬至圓床上,看著那哈士奇,不是!是李四郎。


「妳是誰?」 李四郎依然閉著眼睛,開口問我。

「杜詩涵。」 我一樣回答他我的名字,他是不是看不見了呢?不然怎麼不睜開眼看看到底是誰來呢?

「還有一位?」 李四郎依舊敏感著察覺祈禱殿有另一個人。

「是我,四郎。」 一郎中尉看著圓床上的四郎,眼裡有些哀傷。

「是哥哥。」 李四郎嘴角透露著笑意,但聲音卻沒多大改變,依然很虛弱般小聲的說。

「一郎中尉,你先幫我扶起他。讓我餵他吃這口藥。」 我吹了吹那還熱著的藥缽。

「是。」 一郎中尉也馬上爬上了圓床,攙扶著李四郎起身。

「李四郎,這口藥我沒嚐過味道。如果覺得難喝也不能吐掉,這是你唯一的希望。」 先與李四郎講好,這口藥就算好喝也好難喝也罷,總之一定得吞進去,不得浪費。


李四郎征征身子,顫抖的張開了嘴。那抖動的暗綠色嘴唇讓我知道了他的懼怕,他自己知道自己生命已經到了盡頭了吧?他知道中毒的苦比死掉那一瞬間還難熬吧?


我慢慢的將藥灌入他的嘴裡,他手一握緊,原本包在他手上的繃帶立即繃開,我沒打算鬆手,照樣將藥整個灌入他的嘴裡。藥缽離開他的口,他才闔起嘴,喉嚨咕嚕一聲,藥漿被他吞了進去。


我心喜,已經將藥成功的讓四郎喝進去了,現在就來看其成效吧!一郎中尉將四郎躺平在圓床上,我們退至圓床下,看著四郎的變化。拜託天,拜託地!一定要讓四郎好起來啊!我禱告著,不管這個世界有什麼神明啊?主耶穌啊!觀世音啊!彌嘞佛啊!拜託都來幫助我吧!


不知似乎昨晚睡不大好,等著看成效的時間,我居然就在圓床邊趴著睡著了。醒時,只覺得有些陰寒,但又不是那麼的冷。我睜眼,我竟然躺在祈禱殿的大圓床上,夜晚的月光透過天窗照射在我身上,莫名的,照射在我身上的月光卻引出,來自我身體裡的一些力量。


我不可思議樣的起身,看著我的身體居然泛著紫色的光芒。跟露西法一樣的霧色的光芒,露西法?一想到露西法急忙著轉頭找著露西法的身影。


「在這啦!」 這小鬼依舊跟在我旁邊啷著。

「露西法──」 我笑著。他真的一直都伴在我的身邊。

「真是的,都不想找我了。害我一個人只能無聊的看著妳熬藥,接著妳又在這睡覺。」 露西法撇嘴的說出他的不滿。露西法說過只要我想看到他,他才會讓我看到。也不是我不想看到他啊!只是在忙咩!

「露西法,妳看我的身體。」 我趕緊對露西法說,我身體自然發出的紫色霧光。

「哦哦──,看來妳通過第一個考驗囉!」 露西法淺淺笑著,又在我旁邊飛來飛去。

「通過考驗?那!那!我可以回家了?」 我開心的扯住露西法,將他抱住在我懷裡。

「還沒啦!這只是找到第一個夥伴的考驗啦!」 露西法掙脫出我的懷抱,喘著說。

「找到第一個夥伴?」 我轉轉眼珠子想。 「那!那!那你說李四郎好起來了?」 我看看四周,沒看到李四郎的身影。他已經可以下圓床了嗎?他已經可以走動了嗎?他好起來了嗎?

「a!詩涵。」 沒回應露西法的話,我趕緊起身,下了圓床。離開祈禱殿。


奔回神殿,腳步聲踏的大理石階梯『扣扣』作響。太好了!李四郎好起來了。這證明那帖太虛散是有用的,那也就證明胡霜霜她所紀錄的東西,對妖族肯定是有幫助的!


「丫頭,妳醒了。」 長老依然聽到階梯聲,便在樓梯下等我。

「長老!」 我笑笑的回應長老。 「四郎呢?」 沒看見四郎與一郎中尉等人,我又好奇的問。

「丫頭,他們在商討戰事。在議戰廳,我帶妳去吧!」 長老說著,就拉開神殿的另一個布簾,帶我前往議戰廳。


真是的,身體才剛恢復而已,就在商討戰事了?而且太虛散的功效也只是恢復體力而已,若不長期飲用,還是有可能會體力透支的啊!更何況,毒都還沒解,毒液還是會侵蝕身體啊!這個四郎怎麼都不好好想想啊!


我跟在長老身後嘴巴念念有詞,遠方就聽到一郎中尉與四郎的聲音,他們在討論著上次狼圖騰谷戰役一事,需要改進的地方。聽四郎說,他帶著上萬“戰狼獸軍”奔入狼圖騰谷,一開始都沒有動靜,直到深處,有巨石落下,死傷慘重,他們深知中了埋伏,卻已經來不及逃回斷橋村,毒蛛與野蠻狼早就等候多時,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我在門外聽見,便想起胡霜霜所記載的『狼圖騰谷,不得蠻攻。峽谷埋伏,輕易佈局。』,有巨石落下?這便是“滾石兵法”。沒想到魔物的IQ那麼高,這的確是不能小看的。


「來了。」 長老掀開議戰廳的布簾,我看到一個長桌,有十幾個座位,桌子上正擺著狼圖騰谷的草圖,一郎中尉與四郎還有幾個我沒見過的人物再商討戰事。

「長老。」 他們看到了長老全部起身行禮。 「杜姑娘。」 也對著我點著頭。

「不必多禮。」 長老笑笑的走到長桌最前端,看起來大概是主將的位子上。 「坐吧!」 長老的手一舉,其他人也就坐回椅子上了。

「丫頭坐吧。」 長老指著主位旁的副位,要我坐在那位子上。

「長老……」 我征住,雖然我不懂這官階上的規則,不過,此位子應該是比一郎中尉更大官階的人才能坐的吧。

「丫頭,坐吧!難道妳想站著商討戰事?」 長老又是笑著。

「是……」 我勉強的看著一郎中尉,又看看長老,為難的就坐在那位子上。


議戰廳,充斥著意見不合的歧音,紛亂的意見,以及不快的商討聲。四郎把狼圖騰谷之戰役發生的巨石事件說給其他大將聽,他們個個沒主見,又有超多意見,要他們說出個計策又個個逃避,這些獸人真是名符其實的孬種啊!


旁聽的長老沒有其他意見,只是靜靜的聽著他們商討,嘴角不時勾著笑,又皺著眉頭,手指在桌子上畫著圖樣,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一郎中尉也沒給他們太多回應,只是雙手撐在胸前,背靠著椅墊,閉著雙眼,而他的熊貓耳朵隨著議戰商討聲起伏擺動,看了就覺得有趣。


「丫頭,覺得無趣嗎?」 長老往我這看一眼,笑笑的說著。

「……」 我愣住,這個長老是故意找我渣啊? 「沒有……」 我笑笑的回應長老,也給在場的將士們微笑回應,因為他們一聽長老說我覺得無趣,全部人都板著臉看著我。

「說說妳的意見吧!」 長老笑著又是給我出個難題。

「……」 這死長老,我最好有什麼意見啦!

「長老!她只不過是個女人!會有什麼好意見!更何況,她也不清楚狼圖騰谷戰役之事啊!」 裡面一個位獸人馬上站起來反駁。

「她沒有好意見?好笑!那你就會有啊?」 另一個看起來官階還不低的妖精馬上拍桌。


兩方人馬起鬨著,長老看到這種局面笑的相當詭異,一郎中尉與四郎也都沒有說什麼,靜靜的聽。我則是尷尬極了,兩方人馬因為我發出了衝突,這議會到底還有沒有商討的意願啊?


「過去的戰敗需要檢討,而不是一昧指責與挫敗自己!這次議戰,我實在看不出有任何商討的意義。你們一個一個怕事,推卸責任,一堆散沙,爛泥。」
就在他們吵到最頂點時,我吼出了不滿。這實在看不下去嘛!雖然我是局外人,但是看著他們這樣的處理態度,連我這外人都感到不滿。

「……」 所有人錯愕著看著我,驚訝不語。

「連魔物的智商都想的出丟石頭的計策,你們這些獸腦想不出嘛?來!這裡,狼圖騰谷是個高聳的峽谷,它的通道就只有這樣一條路。」 我指著桌上那張草圖,每個人的眼神隨著我的手指起伏。

「若我們蠻攻,只有一條路,只要敵人在峽谷上方設下埋伏,必死無疑!」 我又指著高聳峽谷的兩方,若在設下埋伏,以地心引力之學來講,一顆石頭雖然砸到沒什麼,但從高處降落,那重力加速度可會讓人死傷的。

「若不已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這種埋伏我們也可以辦到!不過,我們要做的更絕一點!利用敵人對付我們的埋伏反制他們!」 我越說他們眼睛睜越大,手指在草圖上畫來畫去。

「若是又以狼圖騰谷為戰點,怎能判定他們又會施以同樣的策略呢?」 剛剛那位看起來官階不低的妖精開口問著。

「很好,總算有人發出疑問。」 我揚起眉,繼續道。 「這就要靠一點小計略,與一點演技。」 我抿抿唇。 「與你們的幫忙。」 

「很好。」 長老起身。 「這次的戰事我就交給杜將軍了。」 他輕拍著我的肩膀,並喊著“杜將軍”。

「長老……」 我驚愕的看著長老,其他人也發出驚呼聲。

「丫頭,妳體內潛藏的力量。妳自己不知道,但是可瞞不過我的眼睛。這次的戰事,我就讓妳全權負責,可不要跟我說妳辦不到啊!呵呵──」 長老笑笑的走出了議戰廳。

「將軍!」 在議戰廳的所有人對我行禮,並且喊出了我新的頭銜。

「……」 這死老頭敢陰我。我笑笑的回應大家,並且思考了五秒。 「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明日午時,我會在召集大家前來。」 

「是的,將軍。」 大將們點頭,各自離開了議戰廳。


議戰廳,只剩下三個人。
我,一郎中尉,還有李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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