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章【製藥】-

我看著四郎的嘴唇,依舊呈現暗綠色,這代表毒還沒解。他的神情已有些恍惚,想必是剛剛太賣力講解戰役一事,大將們退下後,四郎喘了口氣,趴在長桌上。


「杜姑娘……,不!杜將軍。真的很感謝妳救我弟弟。」 一郎中尉躬著身子行著禮。

「別這樣叫我,還是叫我杜姑娘吧!別將軍不將軍的了。」 我遮口掩笑叫他別如此多禮。

「李四郎,你現在感覺如何?」 我依舊擔心著他的狀況,走到他身旁撫撫他的頭。

「……」 他征征身,想起身。但又沒力。

「四郎你直接說出你的狀況,讓杜姑娘了解。」 一郎中尉也在旁關心著。

「四郎喝過藥之後,感覺充滿了力量與精神,不過,現在又開始覺得昏沉……」 四郎揉揉自己疼痛的頭部,又是趴回桌上。


果然那藥只是暫時性的恢復他體力而已,毒依然在他身體內消耗他的生命,不長期連續吃太虛散,我看是救不了他的。


「杜姑娘,這該怎麼辦才好?」 一郎中尉聽了四郎的情況,焦急的問著我。

「這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我們先大量製造太虛散讓四郎按期服用,至少可以挽救他的性命。」 我轉了轉眼珠子,一人製藥量有限,不如。 「一郎中尉,你把顥巖顥峻都叫來吧!我教他們製藥。」 我微微笑。

「是的。」 一郎中尉回答完,便轉身離開議戰廳。


我看著趴在長桌上的四郎,看他痛苦的模樣,實在令人心疼萬分。唉──要是我的小狗狗承受這樣的痛苦,我一定會哭死的。


「杜姑娘,剛剛聽妳在會議裡說的兵法,是不是有什麼更好的建議呢?」 四郎依然想著剛剛我開口提出的方法。

「這……,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等我想齊了方法再告訴你吧。

「杜姑娘,嗚──嘔──」 四郎一陣暈眩,吐出了暗紅色的血液。

「啊──」 我趕緊拿了絲巾幫他擦拭的嘴邊殘留的血液。 「我看你還是先去祈禱殿休息好了。」 顧不得他的意見,將他扶起。

「真是的,自己身體不清楚狀況嗎?才剛復原就來開什麼會議,不知道自己還是中毒的人啊!若沒遇到我,我看你早就去見閻王爺了。」 我又氣又急的,扶著李四郎胡口亂罵一堆。

「妳好像我大嫂啊!一直唸,舌頭都不會打結的。」 他沒力的靠在我的身上,輕笑著。

「你大嫂真是個聰明人,你這帖藥,就是她藥本留下來的。」 穿過長廊,我們準備經過神殿,要上階梯。

「她一直都是很聰明的人。也是我最景仰、最佩服的一位女性了。」 四郎的身體冒著細汗,看他應該是很痛苦才對,不過提到胡霜霜,他痛苦的神情卻浮出一絲喜色。

「……」 我看著他那複雜的表情一時之間也意會不過來什麼,只想快點攙扶他到祈禱殿再說吧。


經過神殿時,沒見到長老。拉開往祈禱殿的布簾,看著那又長又高的樓梯,唉!沒辦法。吃力的扶著四郎走上階梯。


「杜……杜姑娘。」 一郎中尉在樓梯下叫著我。 「要扶四郎回祈禱殿嗎?我來就好,不好意思麻煩妳……」 他趕緊上來幫我扶住另一邊。

「呼──多謝一郎中尉。」 我喘著氣,這四郎實在太重了。

「顥峻顥巖他們在神殿等候妳了。」 一郎中尉扶著四郎,開口說出。

「嗯!那四郎先麻煩你照顧了。」 我點點頭,便走回神殿。看見顥巖顥峻已候在神殿內等待。


走出神殿,才看到萬化城的夜晚,是多麼的喧嘩。跟白天完全不同,從神殿這裡往南城看去,一片燈火通明,喧囂、喧鬧,有樂聲、古箏、胡琴、笛聲,悅耳。怎麼會如此熱鬧!


「是夜市呢!」 顥巖看出我的疑惑,便開口告訴我。

「夜市……」 


妖族像是夜晚比較活躍的種族,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人們,在顥巖口中所謂的夜市裡叫賣或逛街,反向北城的氣氛就沒南城的熱鬧了,不過依然有一堆狐獸在北城不知道在做什麼?他們靠在一起,頭仰望著月亮,跪拜著。


「他們這是?」 我比著北城方向,問著顥巖。

「這……,杜姑娘您不知道嗎?」 顥巖歪著腦子,好像很疑惑我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呃──,我不知道。還是你解釋給我聽吧!」 我眨眨眼,笑笑的問著顥巖。

「那是在吸收月亮精華,修練期間的狐獸每晚都必須經過這樣的儀式。」 顥峻笑笑的對著我說,並且指著北城上方一個圓形的場所。 「您看,長老正在為大家祈福呢!」 

「我們去看看。」 對這個可有趣了,每個有修練的狐獸都會經過這樣的儀式?月亮精華嗎?像是我剛剛在祈禱殿內身上泛紫光的感覺嘛?


長老站在圓形平台的上方,他下方跪著許多狐狸以及老虎,月亮正高高掛在他們的頭上,他們緊閉著眼睛,仰起頭,月光灑在他們的身上,是否真有力量?


慢慢的一個一個的狐狸都變成了人類,一些老虎也變成了人型,完成此動作的狐獸們走上台階,親吻長老的紅色披風,便離開北城,一直到完全離開時,長老才意會到我的存在。


「丫頭,妳來了。」 長老笑笑的看著我,對著我說。

「您辛苦了呢!」 我浮了笑,走上前攙扶著長老。

「這不辛苦,辛苦的是那些狐獸們,只能靠月亮的力量讓自己暫且變成人類,一到早上,他們又必須變回動物的型態了。」 長老搖著頭。 「唉!以前還繁盛的時候,不管早晨或傍晚萬化都是很熱鬧的,不知何時開始,我們都只在夜晚活動。」 


我想這就是迅敏所擔心的問題吧!妖族的血統不純正,法術就會失傳,長期可以變身的能力也就會流失,如果此情形嚴重,以後的妖族連夜晚都無法維持人類型態了。但是,怎能限制狐女不能與獸人交合呢?這不人道…


「丫頭用過膳了嗎?」 長老聽見我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笑著說。

「呵呵──,詩涵的確有點餓了。」 被長老這麼一說,才發覺我一天沒吃東西,還真的有點餓。

「聽妳中午說沒食慾,現在肯定餓壞了吧?」 長老笑笑便使個眼色給我身後的顥峻。

「晚膳早已準備好了。」 顥峻急忙的說。

「長老先用膳吧!詩涵待會過去」 我欠了欠身行禮。 「顥峻你先帶長老去飯廳吧!顥巖你跟我去矮房子一下。」 吩咐完之後,帶著顥巖直接到矮房子這。


遠遠就看到奇奇仍守在矮房子前寸步不離,奇奇趴在矮房子那,聽到我的腳步聲,便爬起身。


「主人。」 奇奇低頭對我行著禮。

「好奇奇!」 我撫撫奇奇的頭。 「是否有鬼鬼祟祟的人經過這?」 

「有,中午那群嘴壞狐狸仍然有在這徘徊,不過沒敢多做什麼。」 奇奇舔舔我被燙的起泡的手指。 「主人受傷的地方還好嗎?」 

「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 又是撫撫奇奇,我走入矮房子內。


把黑鐵勾拿起帶在身上,便把密室的密門關起,太暗了,現在進去也找不到什麼東西,等明天早上在進去把剩餘沒看過的書籍再看過一遍吧!


「杜姑娘,一郎中尉說您要教我們製藥是嗎?」 顥巖問著。

「哦!是的。此藥必須大量製造,光我一個可能不大夠,想找你們來幫忙。可否還有人力?」 我問著顥巖。

「有是有。不過…是我的妻兒們,不知可以不可以……」 顥巖抓抓頭,不好意思的說出。

「當然可以,帶我去見她們吧!」 


我拿起些剩餘的花蜜與通經草,便與顥巖前往南成角落的一間房子。房子不大,但裡面住的人可多了,有顥巖的母親與顥巖的妻子,還有他三個小孩,緊連著隔壁是顥峻與他妻兒住的地方。


「你們可真是大家庭呢!」 我笑笑的看著顥巖。

「杜姑娘見笑了。」 顥巖騷著頭笑著。


就在他們家內,我拿出預備好的通經草與花蜜,要他們幫我收集這類的藥草,並且交予顥巖製藥的做法,寫在紙上,要他們幫我製藥。所有的份量都以寫的清清楚楚,並且交代一口藥用一小缽裝起,風乾後,加入少許麵粉,將其藥材揉成小丸子放入乾燥的袋子內。顥家人皆忠誠,可以幫皇家做事覺得無尚的榮耀,不推辭,一口就答應。並且對我保證兩天之內給我三大袋藥丸子。


「那這事就拜託你們了。」 在顥家的門前,我撫著顥母的手。

「杜姑娘千萬別那麼客氣,能被皇家重視交予我們那麼大的任務,我們真的感激不盡。」 顥母年邁的身子,那粗糙的雙手也撫在我的手上。

「杜姑娘,兩天後我們會把藥丸子親自送到您眼前的。」 顥巖的妻子拍著胸,保證著。

「那詩涵就先謝謝你們了。」 浮了笑臉,離開了顥家。


顥巖仍緊跟著我。


「顥巖?」 我看著他。 「你不回家嗎?」 都跟著我出來一天了,怎不回去?

「……」 顥巖驚訝的看著我,好像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怎麼了?剛剛不就到你家了嗎?怎麼不回去?」 我一頭霧水樣的看著顥巖。

「杜姑娘覺得顥家兄弟服侍的不好嗎?我們會改進的。」 顥巖馬上跪在我的面前,顫抖的說出。

「啊!你在做什麼啊?趕快起來──」 我趕緊扶起顥巖。

「顥家世代都在皇家下擔任護衛與抬轎工作,請不要趕我們走。」 顥巖不起身,逕自說著。

「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啊!顥巖以為我要炒他魷魚啊!

「除了過年節慶,一般我們都在神殿內不得輕易離開崗位的。長老將顥家兄弟撥給杜姑娘使喚,我們就得在杜姑娘週遭護著,不得離開。」 


這樣不是很不好嗎?雖然是在皇室工作,但是不得與家人見面,雖然在同一個城鎮內,見不到面也是會想念的吧!看來這個世界的上下班制需要改變改變。


「顥巖你誤會我了,先起來吧!帶我去用膳吧!」 我硬拉起顥巖,一個大男人跪在女人面前多不堪啊!

「是。」 顥巖勉強起身,就我前往神殿內的飯廳。


今日的晚膳用得迷迷糊糊,長老與各大將在飯桌上又是議談了戰局。弄得我想吃飯的食慾都沒有了,晚膳過後我前去祈禱殿看了四郎,這次他沉沉的睡了。


離開神殿後,顥巖與顥峻帶我去我今晚歇息的地方,腦子裡複雜的想著戰局,與明天中午我還得召集各大將來討論一番,但這之前,我還得必須做一些事情才對,懷裡抱著胡霜霜寫的紡紗功效的書籍,沉沉的想著。

 

-拾貳章【兵權】-

夜裡掌著燈看著胡霜霜紡紗功效的書籍,這裡記載著戰甲的做法,不過,仍是些低階裝備,不過,這樣就很夠萬化城士兵他們穿了吧?至少比他們現在的粗甲布衣還強多了。


睏著闔起了書本,倦倦的看著窗外明月,如果月亮是可以將妖族體內的力量引出的話,那麼?


「那麼滿月,就是妖族最強盛的時期。」 露西法在我耳裡滴咕的說。

「露西法!你說的對。」 像是被打醒了一記耳刮子,突如回神般。

「距離下次滿月?」 我歪著脖子想著,滿月亦是十五號。 「今天是幾號?」 我問著露西法。

「還有十天。」 露西法手指畫圈圈,綠色霧光寫著“拾”這個國字。

「十天。」 時間有點急迫,如果要等下下個滿月又要一個半月後了,我可沒那麼多時間。 「就十天!」 好吧!就已十天為限。如果一切準備工作能完成,就十天後滿月那天攻陷魔物。

「妳該睡了。」 露西法吹熄油燈的火,拉我躺上床。

「嗯,晚安。」 拍拍棉被,我也懶懶得窩入被窩裡。


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過了三個晚上,三天沒去上班了,不知道會不會被辭職……,雪米代替我在我的世界裡,不知道會不會給我出什麼嘍子啊?哎呀!越想越倦,越想越累,還是早點睡吧!明天可要去市集走走呢!


起了個大早,我穿好衣服,顥巖顥峻就已在門口備妥軟轎。不知是否昨日對顥巖說的話讓他嚇著了,今日他們兩位對我不敢怠慢,講話更是恭敬有禮,早晨我也只說了我要去市集找找裁縫的店,他們也馬上備轎準備帶我出發。不過,我昨日真的不是故意的嘛!是顥巖誤會我的意思……,唉!說不清了,就只好不要再提此事,他們兩兄弟也不用戰戰兢兢。


裁縫店的羅大娘聽說是這整座萬化城技術最好的而且也是字號最老的,對於裁縫技術我並不專精,我把大概胡霜霜紀錄的材料與作法描述一次給羅大娘聽,並且用紙筆畫下該袍該有的雛形,羅大娘頗為驚訝。


「這是……戰袍嗎?」 羅大娘征征的看著我畫下的紙張。

「大娘看得出來?」 我心中一喜,看來我這鬼塗鴉的圖案還真有人看的懂。

「是啊──,做衣裳那麼久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麼精細的草圖啊!」 大娘笑笑的瞇著眼,仔細看著我那張草圖。

「大娘是否可先各做出一件讓我瞧瞧呢!」 我揚揚眉。

「但是,這……這第一次做這種……,我實在沒把握……」 羅大娘皺著眉,苦惱的看著設計圖。 「不過,為了皇家!這次我就拼了吧!」 

「那就拜託羅大娘了,最快何時可以取貨?」 我拍著羅大娘的手。

「算是賣杜姑娘一份人情吧!今天我就專做妳這件案子了!」 羅大娘笑笑的開口。 「午時,妳派人來取看看,我看能不能在午時給妳第一件成品。」 

「大娘,詩涵先謝過您了。」 


交代妥了戰衣的事情,心中可是鬆了口氣。


「杜姑娘,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呢?」 顥巖抬著軟轎,問著坐在轎上的我。

「先去你家吧!我去看看藥丸子的進度。」 揮揮袖子,指示著轎子前進。

「是……」 顥巖表情謹慎,顥峻則多了絲喜色。他也應該很久沒見到自己的妻兒了吧!能利用工作回家一趟,我想這是他想都沒想過的。


轎子依舊抬到了南城,先經過矮房子處,奇奇仍然堅守崗位。我怕奇奇太累,叫出了鐵巨人與牠輪班,收回奇奇讓牠歇息。顥家兄弟轎子抬的很穩,絲毫沒有讓我晃到,很快的,我們便來到了南城一角,顥家。


「杜姑娘,您來了。」 顥母老遠就在門口守著。

「婆婆,昨晚給您們添麻煩了,可睡的安穩?」 待轎子放下我與顥母寒喧幾句。

「每日都睡的安穩,不過為皇家做事可不敢怠慢啊!來來…我們連夜趕工按照杜姑娘您吩咐的,已經做好半袋子了,您過目一下。」 顥母趕緊拉著我進屋內,顥家一家大小,做事井然有序,分工合作,搗藥的搗藥,顧火爐的顧火爐,採藥的採藥……分配的剛剛好。

「這就是成品?」 我看著袋子裡的藥丸子,差不多小拇指指甲的大小,比我想像的還大一點,不過已經很成功了。

「是的!杜姑娘。」 顥巖的妻子笑笑的看著我。

「那我先取十顆走,過兩天,我再派顥巖來取。」 我將十顆藥用小袋子裝起,繫在腰間。

「好!」 顥母一口答應。

「你們這可有水井?我想裝水。」 我拿著沒水的皮壺,想要裝水。

「有!在後院。巖兒快幫杜姑娘取水。」 顥母趕緊拿過我的皮壺。

「不了!我自己來就好。」 我笑笑的,看著顥母。 「你們一定很久沒見面了吧!利用此時好好敘敘吧!我去後院裝水。」 我取回我的皮壺,便把顥母的手搭在顥巖的手上,便穿過屋子,走向後院。


也許這樣不是最好的方法,但是,讓他們此時能敘敘,也是我現在所能做的。拿著木水桶,丟入水井,用力拉起裝半桶水的水桶,居然如此費力。真是的,這上面應該要放個滾軸的東西,像斷橋那樣的設計,取水也會方便多了,這個一定要改革,改革。把奇奇與其他傭兵們又是召喚出來喝水,我放出天歌,想試著乘坐,不過還是會怕。


「天鵝,你幫我去探探狼圖騰谷上方的地形,與還有沒有其他的方式,不經過高聳的高原可以到達對岸的方法。」 不能自己親自去探,只好拜託天歌幫我探探。

「遵命。」 天歌展翅高飛,一下子就飛到高空上,小的看不見身影。

「呼──」 我看到那高度嚇人的,要是從上面一不小心往下跌?我肯定就要跟大家說掰掰了。


走回房子內,顥家一家子個個眼眶泛紅,想必剛剛一定出現感人的畫面吧!不過顥巖一見到我,馬上又謹慎了起來,不敢怠慢拉著顥峻就走出門口備轎。


「婆婆,那我就先離開了。藥丸子的事,就再麻煩你們了。」 又是客套個幾句話,我乘上轎,離開了顥家。


顥巖不敢多看家裡幾眼,抬著轎就離開顥家。顥峻則看著妻兒眼神透露著些許不捨與期待,這守衛的工作也不是一定要顥峻與顥巖全天候來辦,神殿那麼多侍衛,或許有輪班的制度,對他們或許比較好些,嗯……,等戰事辦妥後,找時間一定要與長老談談。


「我們回神殿。」 又揮著袖子指著前進方向,看著腰間上的藥袋子,浮著笑。去讓四郎嚐嚐這藥漿做成藥丸子會不會影響其功效呢?


到了神殿,轎子依舊放在門前,顥巖說要載我,不過我又回絕,走到神殿先見過長老與一郎中尉,寒喧幾句,便又上階梯前往祈禱殿。顥巖與顥峻不能上祈禱殿因此在神殿等著我。


「四郎……」 還沒到祈禱殿,便看到四郎從祈禱殿下來。

「杜姑娘……」 四郎點頭行禮。看他身上穿著的跟長老差不多的戰袍,不過是銀色的,左胸口鑲著金色狼形的圖案的徽章,這個跟我在狼圖騰谷看到的腐屍狼項圈上的圖案是一樣的。

「怎麼穿這樣?身體好點了嘛?」 我微微笑,便與他一起下樓。

「休息過後是比較好了,但仍沒一開始喝完藥的輕鬆感。」 他也笑笑的說。

「對了,這藥丸你先試試。」 我打開繫在腰間的袋子,拿出了一顆太虛散做成的丸子放在他手上。 「先含在舌頭下方,再吞下。」

「四郎試試。」 他馬上吃下。

「有比較好嗎?」 看著他的表情,我實在無法看出體內的變化,只能問著他。

「妳看……」 四郎伸出他的雙手,圍繞著橘黃色的光芒。

「哇──」 我驚嘆一聲,藥丸吃下去沒多久,四郎身體閃著橘黃色的光芒,閃了大概十來秒。

「昨天吃藥漿也有這樣的光芒。」 四郎笑笑。 「我覺得身體輕鬆多了。」 他握著拳頭。 「而且力量慢慢恢復。」 

「那就好。」 我卸下腰間的藥袋給四郎。 「這你帶好,我請人做的藥丸子,在你的毒還未解之前,都必須吃這個,你懂嗎?」 

「我知道了。」 四郎收過袋子,放入自己的胸口。

「下樓吧!長老在等我們。」 


一來到神殿,長老像是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先支開了顥巖與顥峻到門外候著,慎重地拿出一個盒子。那盒子是實木做的漆成暗紅色,盒邊鑲著象牙刻的虎與狐獸的浮雕,盒蓋邊又是貼著金泊。看起來裡面可能放著很貴重的物品。


「這是?」 我等不及長老公佈答案,好奇的先問了。

「丫頭,瞧妳心急的。」 長老瞇著眼笑著,又慢慢的推開盒子。

「這是掌握兵權的玉璽子。」 長老慢慢拿起盒子內那用紅線串起項鍊樣的玉墜子,不過墜子底下有皇家的圖案,類似印章。

「丫頭,頭低下來……」 長老拿著紅線的部分,套上了我的脖子。

「長老……」 我愣愣的看著長老。 「這個太貴重了,我……」 

「丫頭,不要拒絕我的好意。這兵權從來都沒有女人做主過。我相信妳的能力,也相信妖族一定可以回到往昔般的繁盛。」 長老拍拍我的肩膀。

「長老……」 我揉揉垂掛在胸前的玉墜子,滿腦子模糊。掌握兵權的玉璽子,沒想到才短短一天,就掌握到了兵權?這個升遷未免也太快了吧!

「丫頭,妳可要好好擬定接下來的戰局。還是妳心理已經有底了?」 長老像是看透我的心思一樣。

「呵呵。」 我浮浮笑。 「長老說您老您腦子還不老嘛!」 我拋著眼,這長老早已打好如意算盤,他早知道我心裡早有個計略。

「我打算十天後一舉攻陷狼圖騰谷。」 我指著神殿懸掛著刺繡地圖,狼圖騰谷的區域。 「那天正好是月圓之夜。」

-拾參章【佈局】-

狼圖騰谷的地勢易守難攻,這是我早就料到的局面。但是,天鵝發現另一條路,不過橋樑損毀不能行走,那條路也是妖族地圖尚未記載的“望月關”。此路走雀畫灘接連著鄰水鎮,這個路線好!不過,要在滿月之時發動攻擊,必要在三天之前到達此地方才行。


我將羅大娘製作的戰袍散落於全國的每個裁縫店裡製作,必要在五天之內完成三十萬件才行,將戰袍的製作方法分配至各個裁縫店內,又將羅大娘封為裁縫之母讓她管理其它有參與戰袍製作的裁縫店,此封號讓她笑得合不巄嘴,因此更是加緊趕工。


如此擁有了防禦的戰甲與太虛散等補給品。就差一個周詳的計劃,來讓整個戰事齊全。我讓一郎中尉回斷橋村做戰事上的準備,讓他已斷橋村為據點,在那籌備戰事。並且交代他,籌備越是聲揚越好,並且放出消息說我們要攻陷的時間。


一郎中尉曾經疑惑的問“秘密進行不是比較好嗎?怎麼要大肆宣揚?”我沒將全部的計劃告訴一郎中尉,就只是告訴他照辦就對了,他領了旨,就只好回斷橋村做準備。


讓魔物以為我們依然已斷橋村為據點攻擊狼圖騰谷,他們便會加強狼圖騰谷的兵力,反而放空了雀畫灘裡的駐守,不告訴一郎中尉的原因,只是單純的讓一郎中尉認為十天之內,我將會率領兵力進駐斷橋村,來場血戰。讓他籌備的逼真,魔物也就會信以為真。


而此聲東擊西之計並不能破狼圖騰谷上方的滾石兵法,因此我另有妙計。這幾天我都在胡霜霜的製藥室研究著書籍,她真的有太多太多學問,與智慧,與一些我不及的過人的思想。顥巖與顥峻依然負責我的生活起居,四郎依然每天按時吃太虛維持體力,並且訓練著他一個月沒訓練的“戰狼獸軍”。


「雄黃加千金子會成為玉壺散。」 埋頭苦讀看著書籍的我,呢喃的唸出。 「補充元氣,魔力……」 嗯,這是恢復魔力的藥水嘛!

「提高速度?嗯……,通經草加藿香……」 乘風追月散,嗯……,這個增加速度的可以用於突擊上。


依然專心的看著書籍,我把胡霜霜的矮房子稍微清潔整理一番,不過地下室方面仍保持他的原樣,她留下來的智慧仍是需要我學習的地方。


「我要找人啦!讓我進去。」 門外有吵雜聲,是女孩子的聲音。

「姑娘!妳不能進去──」 顥巖與顥峻守在門口,喊著。

「怎麼著的?」 我起身離開地下室到上頭探探。

「詩涵!!!」 原來是迅敏這妮子,衝過顥巖與顥峻就來撲住我。

「迅敏,妳怎麼來了?」 這妮子怎麼自己從斷橋村跑過來萬化城了。 「這樣跑來迅威不會擔心嗎?」 我想著她哥哥怎沒阻止她自己過來,這路途上的遙遠以人型的迅敏要走上大半天的呢。

「哥哥他們都在忙碌戰事啊!嫌我礙手礙腳,叫我先來投靠妳的嘛!」 迅敏滿肚子不滿的,抱怨著哥哥把她當成皮球踢來踢去。

「呵呵──,傻丫頭!」 仔細想想,迅威也是愛妹心切,斷橋村為戰事地點,若是發生戰爭沒人知道後果為何,把迅敏送過來我這,或許迅威會覺得安心點。

「杜姑娘……」 顥巖與顥峻不認識迅敏,對她抱著懷疑。

「顥巖、顥峻,沒事的!她是我朋友。」 我對門外的顥峻們施以微笑,讓他們放心。

「是的。」 顥峻與顥巖說完,又站回門口守著。


迅敏浮著笑,挑挑眉毛的看著我,一付曖昧樣,好像要說什麼。這妮子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心懷什麼鬼胎了,於是我笑笑的爬下地下室,要她跟著。


「說吧!迅敏妳想說什麼事呢?」 既然她不開口,那我得只好直接點。

「嗯哼,我就知道我瞞不過妳的……,詩涵啊!」 迅敏撒嬌著聲音,摟著我的手臂。

「呵呵──」 這妮子一定有事相求,我飲一口桌上的茶,便又開口。 「說吧!有什麼事呢?」 

「聽一郎中尉說妳升為萬化城第一大將軍了,而且現在又掌握著兵權,所以……」 迅敏的欲語的唇有些猶豫。

「所以?」 我拋拋眼,似笑非笑般逗著迅敏。

「所以,詩涵妳帶我上戰場好不好!哥哥都不肯讓我出一份心力,好歹我也是妖精族啊!拜託啦!好不好嘛──」 迅敏扯著我的衣袖,就是要我答應她的要求。

「迅敏,這並不是兒戲,有可能會喪命的!」 對於迅敏的要求我實在不得馬虎,沒有受過訓練的士兵,我怎能輕易採用。 「我不答應。」

「我知道這有可能會有性命危險,但是!但是!我不這樣做……,我怎麼比得過霜霜姐,我……」 迅敏紅著眼眶。 「我又怎麼討得一郎哥的注意……」 迅敏看我依然沒想答應她的要求,哭了出來。

「……」 這傻丫頭,難道妳不知道一郎中尉就最不喜歡胡霜霜參予戰事這方面嘛!我搖著頭,唉!

「我真的喜歡他,我真的喜歡他啊!」 迅敏埋在我的胸前哭喊著。 「我好想為他做什麼事,不過……不過我什麼事都做不到,連哥哥都覺得我礙事。我是不是一個很沒用的人啊?嗚──」 

「……」 撫撫迅敏的頭,這妮子愛的太沉痛了。 「妳認為參予戰事就可以獲得他的歡心嗎?」 

「我不知道,我只想與他一起,做他正熱衷的事情。」 迅敏哭花了臉,直直把鼻涕與眼淚擦在我的身上。 「雖然很對不起霜霜姐,但我真的好想代替霜霜姐照顧著他,看著他。」

「……」 才短短幾天沒見,這妮子居然學會坦蕩了?

「一郎哥一直都很欣賞妳,但是我知道妳不喜歡他的!可以將一郎哥讓給我嘛?」 迅敏抬頭,我看清楚了她傷心的表情。


讓?怎能說讓?這妮子第一次談愛情嗎?愛情並不是說我給予妳,妳就能夠成功的,這需要倆人真的真心相映,互助互愛,互相扶持,攜手走過未來,這樣才是真正的愛情啊!


「迅敏,妳想參加戰事,這事我擱在心上了。」 我擦擦她的眼淚,揉揉她的臉頰。 「但,至於妳對一郎中尉的感情,並不能說我讓給妳,妳就能與他在一起,這也要看一郎中尉對妳是不是有那份心思啊!」

「詩涵……」 迅敏的眼裡帶有一絲懵稠,管她懂或不懂,這感情事,在此時此刻絕對不能干擾到我們的戰事。

「好了!別說了。」 我用手堵住她的嘴。 「我要去閱兵了,要跟來嗎?」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快中午了,我該去看看四郎與其他將士們訓練的狀況。


「好……」 迅敏征了征身,她也曉得此時此刻不適合談論感情的事吧!


爬上了地下室,迅敏緊跟在我身後,蓋好了密室門,收起黑鐵勾,走出矮房子。顥巖與顥峻站在門口問道。


「杜姑娘要乘轎嗎?」 顥峻看了看迅敏接著又說。 「那杜姑娘的朋友……」 轎子只能夠乘一人,顥巖也跟著苦惱著。

「不用,我們走走……」 我浮著笑臉,笑笑的與他們說,牽著迅敏的手走向北城。


頂著“將軍”的頭銜出入哪裡都很方便,那群壞嘴狐狸也不曾再來矮房子前叫囂,萬化城的居民看到我也都恭敬有禮,走了一會兒終於到北城門,這裡可是軍事重地,每走幾步就是一個哨口,每過一個哨口又是巡邏隊,如此嚴密的防守之下,終於到了北關營地,戰狼獸軍駐守的地點。


「杜將軍。」 迎面而來的是瞿凰燕,她正是上次在議戰廳裡那位官階不低的妖精。

「瞿上校。」 浮著笑臉,看著瞿凰燕我挑挑眉。 「後日就該啟程了,糧草似乎都齊全?」 

「一切都準備好了,即刻可以出發。等將軍發落!」 瞿凰燕拿出我叫她紀錄的名單給我過目。

「嗯──。」 我看著上方詳細的寫著一些兵馬糧草名單。 「瞿上校,可否在幫我準備些東西。」 

「將軍是想準備些什麼呢?」 瞿凰燕疑惑的問著。

「硝石與砂糖。」 我認真的看著瞿凰燕。

「砂糖這好準備,不過硝石……這個應該是礦物,不好取得。」 瞿凰燕征一會兒,又接著說。 「我會幫您準備好的。」 

「那就先謝過瞿上校了。」 我拍拍瞿凰燕的肩膀。 「後日妳們就先出發吧!按照我說的路線圖走,三天之內我會去與妳們會合的。」 

「是的,杜將軍。」 


離開瞿凰燕,接著浮在我眼前的是莫烜,他正是上次說我沒有好辦法的那個獸人。


「杜將軍。」 莫烜見到我還是禮貌性的行禮。

「莫少尉。」 還是一樣浮著笑臉,表示我的親切。 「獸兵們是否健康安好?」 照慣例的每天都要問此問題。

「是,大家都呈現最佳狀態。」 莫烜恭敬的回答,並送來我要他每日記載的獸兵的菜單與作息名單。

「哦!那就好。後日就要啟程了,可別出什麼差錯。」 我快速翻閱名單,看看有什麼不妥的。 「對了!戰袍是否都分發到每個獸兵身上?」 我看著名單上沒紀錄發送戰袍的紀錄,因此問著莫烜。

「有!已經全部發送完畢了。」 莫烜為他沒紀錄到此事感到尷尬。 「那原本的盔甲呢?該做如何處理?」 莫烜又繼續問著。

「留著。」 原本的粗甲布衣嗎?這個可以利用。

「你幫我準備稻草人,穿上那些粗甲布衣,並且在稻草人的腳上綁上輪子。」 我對莫烜說著。

「做這些?做什麼?」 莫烜懷疑的看著我。

「別問,照做就是!稻草人一定要與真人一樣大小,懂嗎!」 我拍拍莫烜的肩膀,代表這個任務就交予他了。

「是!」 


此稻草人就是進駐斷橋村的士兵,綁上輪子是方便拖移。穿上他們原本的粗甲布衣便是讓魔物以為是真正的獸軍,那就會更放空雀畫灘的防守。再往前走,看到熟悉的身影,我帶著小跑步,跑向前。


「四郎!」 我笑得開懷。

「杜姑娘……,不!杜將軍。」 四郎羞紅著臉,尷尬的說。

「別將軍不將軍的叫了,今天有按時吃藥嗎?」 撇開軍事一談,先問問四郎的身體狀況。

「有!多謝杜姑娘關心。」 四郎笑著,他眼睛飄到我身旁的迅敏便問。 「這位姑娘是?」

「呵呵!你沒見過她啊?她是斷橋村的迅敏。」 我笑著說。

「迅敏見過四郎少校。」 迅敏這丫頭看到四郎居然學姑娘家行禮起來,她平常不是大剌剌像個男孩子的嗎?看來應該是這四郎是一郎中尉的弟弟,所以她才……,呵呵。

「戰狼的情況如何?」 還是回正題話,要先關心一下軍事。

「一切良好。」 四郎簡潔回覆。

「那!我們去吃飯吧!」 我拉著迅敏與四郎。 「我今天借了顥家的廚房,我煮我的拿手菜給你們嚐嚐。」 其實這才是我在中午來北關營地的目的。

「那我們可有口福了呢!」 四郎笑著。


離開了北關營地,往南城顥家前進。

 

-拾肆章【異膳】-

「來來來!這可是今日才吃的到的哦!」 我端著一大盤熱的冒煙的“義大利肉醬麵”放上了顥家的大餐桌。

「哇──好香哦!」 顥家的小孩早就備在餐桌旁等待。

「這是什麼啊?怎麼糊糊的又紅通通的。」 四郎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這盤麵,他的表情就像在說“這個可以吃嘛?”的表情。

「可以吃啦!這個是我最愛吃的義大利麵耶!」 我拍著胸保證著,這絕對是百年難得嚐到的這個世界絕對沒有的料理。

「來來來!婆婆先嚐一盤吧!」 當然是敬老尊賢,先夾給顥母嚐嚐。

「杜姑娘客氣了,那我就先嚐嚐口味吧!」 婆婆用筷子夾起麵率先嘗試這新來的異世界料理。


我盯著婆婆的那口麵在嘴裡咀嚼的模樣,這原本義大利麵要用叉子來吃囉,但這裡沒那種東西,筷子就將就點唄!這麵條軟中帶著QQ的口感,濃稠的牛奶醬汁配上新鮮的蕃茄,口感新穎,在配上豬大腿肉做成的肉醬,便完成這道義大利肉醬麵。


「這味道可真強烈!濃郁且又不膩!好吃!你們大家快嚐嚐。」 婆婆誇張的開口稱讚。

「真的嘛?婆婆!妳可喜歡這口味呀?」 聽到婆婆對這盤義大利麵的評價優良,我忍不住握著婆婆的手。

「杜姑娘可真賢慧啊!不但腦子聰明,連廚藝也都上等的好呢!娶到妳的傢伙可真是修了三輩子好命呢!」 婆婆嚆嚆的笑著,並且招呼著大家用餐。

「婆婆誇獎了呢!來大家都嚐嚐看。」 瞇著眼,幫著大家裝麵。


好久沒吃到我想吃到的東西了,這邊又沒速食店,也沒便利商店,我好想念漢堡與薯條哦!好想念洋芋片哦!好想念那些碳酸飲料哦!


「杜姊姊,這個義麵好好吃哦!」 顥巖的大女兒顥薰吃著滿口麵,口齒不清的說著。

「義麵?是義大利麵!」 我撫撫顥薰的頭。 「小心點吃,可別噎著了!」 看著顥峻的小兒子顥平臉都快貼到盤子上了…

同桌共餐這已經是大家的習慣了,原本顥峻與顥巖說什麼也不敢跟我一起吃飯,按照主僕的關係他們說這樣人家會說話的。我一怒,斥責著,我高興你們跟我一起吃飯,誰要說什麼話啊?他們也知道我的脾氣,便順著我。久了,他們也習慣了。


「杜姑娘,這種口味,好像不是我們國內的料理吧?」 四郎先是嗅了嗅味道,緊接著嚐一口後說出。

「哦!這是呀!在一個遙遠的國家叫“義大利”的地方,那是他們那裡的傳統麵食。」 看著四郎吃飯,我每次都覺得很新奇。都把他想像成哈士奇拿著筷子坐在餐桌吃飯,那種模樣,覺得很有趣。

「義大利?杜姑娘妳的學識還真廣大呢!這個地方我連聽都沒聽過……」 四郎說完津津有味繼續吃著麵。


唉唉!光完美世界就有許多地圖你們都還未了解的,怎又會知道我的世界內的國家呢!


「主人……」 門外有翅膀拍打的聲音。

「杜姑娘,是您的飛行坐騎。」 顥峻拉開門,看到天歌在外面候著。

「天鵝!你回來啦!」 我趕緊步出門。 「真是辛苦你了。」 撫撫天鵝。


每早我都會將天歌放出,叫他去狼圖騰谷上空繞繞,打探些魔物的消息,與他們在雀畫灘的兵力是否減緩。


「主人,狼圖騰谷上方的兵力已經呈現飽和狀態,還有在古風口附近那,魔物已經在那大肆紮營,囤積的戰力可以說是我們的三倍。」 天歌報告著他今天所探到的消息。

「古風口,那古風口的民眾……」 我突然一驚,我事先沒安排好古風口的民眾。

「他們已經趁白天全部遷移至鄰水鎮避難了。」 迅敏站在門前對著我說。

「是這樣的嗎?」 我心中一喜,還好,不然魔物在那紮營,古風口的人民們怎還活的下去。

「是的。一郎哥用疾鷹傳訊給古風口的二郎哥的。」 迅敏笑笑的說。

「唷!瞧妳這妮子,提到心上人啊?」 我故意逗逗迅敏。

「吼──詩涵妳真是的!」 迅敏羞紅著臉馬上回到餐桌上。


“疾鷹”是一郎中尉專用的信鴿,只能傳信,但不能騎乘也沒有戰鬥能力。這在胡霜霜的書籍裡也有記載到,不過,我還沒能親自看看疾鷹這長什麼模樣。她說這種動物一生只伺奉一位主人,必須從小照料。


「天鵝你先回來休息吧!我們明日在探!」 我撫撫天歌的蛋,天歌便回到我腰帶上了。


敵軍是我們的三倍多,已寡怎能敵眾。狼圖騰谷又是屬於難攻的地形,就算繞過狼圖騰谷,也是要面對比我們多三倍的兵力,就算我兵都是優良精兵,但總不能以一擋三吧?所以!武器是很重要的。若只是拿刀拿槍就要向前拼個你死我活?不如擅用智慧與強大的兵器。


「杜姑娘在想什麼?麵都快涼了。」 四郎站在我身後不知有多久時間了。

「沒什麼。」 我笑著看著四郎。 「對了!吃飽飯記得要吃藥了!」 我叮嚀著他。


因為不知道這太虛散要什麼時候叫他吃比較好,所以我就用醫生常在藥包上寫的“三餐飯後與睡前吃藥”這樣的方式叫四郎按時吃藥。


「四郎已經吃過藥了,真的很謝謝杜姑娘關心。」 四郎浮上笑臉,又接著道。 「這餐真的很特別,四郎很滿足。」 

「你喜歡就好了。」 我浮浮笑。

「那四郎回北關營地了,午膳時間也快結束了。」 四郎對我恭敬的行禮後,便離開顥家。


看著四郎的背影走的越來越遠,我便轉進門內。看著顥家一家子和樂隆隆的吃著這頓午餐,我心中有點翻騰。在我小時後,父親也因為家裡的經濟,必須遠赴國外工作,長期不能陪伴我們。有一次在學校得獎了,好想第一個把獎狀拿給父親看,但是他卻不在我身邊,利用著電話與傳真,傳達我對父親的想念。但無論怎樣,我都希望陪在我身邊的是我真正的父親,而不是冷冷的傳真紙與話筒而已。


「詩涵妳怎麼了?不舒服嗎?」 迅敏扯扯我的衣袖。

「哦!沒事……」 我猛然回神,眼前依舊還是顥家的景象,我傻笑著。

「真的沒事嗎?看妳好像在想什麼……」 迅敏擔心的摸摸我的額頭。 「沒有生病的跡象啊!」 

「我沒事,真的!迅敏……」 我笑著拿開迅敏的手。


看著迅敏的表情我略有所思,看著大家用餐用的差不多了,我便準備收拾盤子。不過,顥家媳婦兩人收的緊,好像不想讓我再多動手一樣,我也知道她們都很客氣,因此也就不勉強搶著收盤子了。


下午,我帶著迅敏來到萬化城外。顥巖與顥峻依然跟在我身後,迅敏疑惑的開口問著。


「詩涵?怎麼了,我們要去哪?」 迅敏的手被我拉著,只能順著我前進的方向前進。

「迅敏,妳畏高嗎?」 我撫撫天歌的蛋,又是招換他出來。

「應該不會吧!」 她聳聳肩。

「妳試著乘坐天鵝看看。」 我比著在我旁邊已經備好的天歌。

「那……那不是妳專用的坐騎嗎?怎會要我……?」 迅敏驚愕著看著我。

「妳不是想參加戰事嗎?」 我笑笑的開口。 「妳能乘坐上去,若不畏高!我就讓妳參加!」

「真的!」 迅敏開心的大叫一聲。

「當然是真的!」 我點點頭。


迅敏沒多想,馬上爬到天歌的背上。我讓天歌慢慢上升高度,讓迅敏慢慢習慣高度,繼續升高,一直升到比狼圖騰谷還要高的高度。

 

-拾伍章【硝石】-

迅敏果然不負我的期望,很快的操控著天歌飛去自如,旋轉、高速飛駛、降落完全熟練,不像剛學會飛行的初學者,這樣就好辦了。


「杜姑娘,天色已晚了,我們該回城了。」 顥巖在一旁叮嚀著。

「好的!」 我手往天空招了招,天歌便載著迅敏回來。

「詩涵我飛的如何?」 迅敏跳下天歌,開心的抱住我。

「飛的很好,很好。」 我笑笑的,撫撫天歌的頭,天歌便又回去我腰帶裡休息了。

「杜姑娘,迅敏姑娘,我們恐怕要先回城了,太晚了。」 顥峻看著天色,急忙著對我們說。

「好。」 我拉著迅敏,步回城內。


晚上魔物便會出來作亂,就算在萬化城也是一樣的。回到城內往矮房子那邊走,卻見到瞿凰燕等在門口。


「瞿上校,有事嗎?」 我看了她,浮了浮笑。

「將軍,您要的硝石我已經幫您找到了。」 瞿凰燕指著地上那一包麻布袋。

「瞿上校,妳辦事效率可真是迅速。」 我急忙打開那帶麻布袋子。

「是這些嗎?」 瞿凰燕還是沒辦法確定,這袋子內是我要的東西。

「沒錯!就是這些!」 我挑挑眉,看著瞿凰燕不是很確定的表情,我便開口問了。 「瞿上校,這些妳是從哪裡找來的呢?」 

「這……,這南城有戶人家,專門在採集礦石的。不過,他們為人古怪,這我是用高價跟他們買來的。」 瞿凰燕結巴的說出。

「專門採集礦石?」 我轉了轉眼珠子。 「帶我去見他們。」 專門採集礦石?還分的出什麼是硝石?我想,這個人肯定不簡單。

「將軍……,是的將軍。」 瞿凰燕還有點遲疑,稍微征了一會便答應我的請求。

我要顥巖帶著那麻袋子便跟著瞿凰燕的腳步走,走了一會兒天色漸漸黑了,這南城一到夜晚,就如此的繁華,我有時總懷疑這些人們,白天到底都去了哪裡?晚上就像一陣煙一樣冒了出來。風情萬種的狐女,穿著美麗的衣裳,勾魂的媚眼,穿梭在南城的市集內。小孩們奔跑喧鬧的叫聲,看著南城的雜耍藝人們賣力的表演嘴裡噴火,胸口碎大石,開心的拍手叫好。萬化城一到晚上,就與白天是完全不同的樣子。


「到了。」 瞿凰燕征了征身子,帶領我們到一間外型普通的宅子外。

「是這嗎?」 我看了看這宅子,沒有什麼地方不同一般的民宅。

「是的,將軍。我……我敲門了。」 瞿凰燕吞了吞口水,緊張的樣子。到底?這間房子住何許人物呢?


這門不同一般的門沒有門環,而是旁邊有一根繩子,瞿凰燕拉了拉繩子,裡面便發出“叮噹叮噹”的聲音。


「是鈴鐺啊!」 我淺淺笑著,用鈴鐺來取代門鈴,的確是新奇的構想。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應門了。


「是誰啊?」 是一個小孩的聲音,在門內問著外頭的我們。

「我是瞿凰燕,帶著杜將軍來拜訪你們先生的。」 瞿凰燕也接著報上自己的姓名。

「呵呵……,先生今天已經不應客了。明日請早吧!」 小孩聲笑笑的說。

「可惡!杜姑娘要見你們先生!還有不應之道理!」 在一旁的顥巖馬上氣憤的出了聲。

「那哪有將軍要見先生,我們先生就一定得見將軍的道理呢?」 小孩馬上轉了轉話題,對著顥巖說。

「你這可惡的孩子!」 顥峻也氣的牙癢癢。

「說我可惡?不如先聽聽自己的語氣,才決定誰可惡吧?」 小孩牙尖的回應著顥峻。


這應門的小僮還真是有趣,沒兩三下就把顥巖與顥峻的話頂了回來。我笑笑的發出聲,不對小僮的話感到興趣,而是對著代替門環的鈴鐺感到新奇。便開口說了。


「你們家的門鈴還真有趣。」 我笑笑的開口說。 「是用鈴鐺串起來做成的吧?」 

「這可是我們先生發明的“鈴響”呢!咦?妳怎麼知道呢?」 小孩打開門縫往外看了我們一眼,因為門開的很小,我們僅能看到他的眼睛而已。

「若先生沒空的話,那我們明日再來訪吧!只不過,將會失去大筆生意呢!呵呵──」 我話中有話的故意講很大聲給小僮聽著,其實是要講給宅內那看不見的先生聽的。

「等等等!妳是來買東西的嘛?」 小孩一聽到馬上打開了門,讓我看到他的樣子。

「你們這家的硝石,不都是我買下的嘛?」 我浮浮笑,對著那小孩看一眼。

「妳……」 這小孩看著我一下,又看著顥巖手上那裝著硝石的麻袋子。

「去通報你們先生吧!」 我把玩著我手上的銀兩,小僮目不轉睛的看著。


想必瞿凰燕能見到他們先生是因為金錢吧?用那麼多錢買來那幾個硝石?呵呵──我想這家的先生,可真會趁火打劫。小僮愣在原地一會兒,就轉身跑進宅內通報。瞿凰燕看了我一眼,浮著笑容。


「先生請你們近來!」 小孩又出現在宅內裡面的房子門外呼著我們。

「那就打擾了。」 我禮貌般,跨過這宅大門的高門崁,走進了他們家的前庭。


這前庭擺了許多東西,不像一般家內佈置的假山假水,而是種植一些蔬菜,養一些雞與羊。而這應門的小僮,不是妖族的人,他沒有尾巴也沒有耳朵,名符其實的是個人類。


小僮帶著我們進入了房子內,這房子外面的沒經過裝飾,但房子內可是大有學問,挑高的屋頂有點樓中樓的設計,房子內的擺設雖然沒有達官貴人家的華麗,但是也不會差到那兒去。只不過多了許多新奇的東西,像是鐵製的大桶,與人型木頭人,還有羅盤與大型的量角器。


「杜將軍?」 進門後,有一老翁出了聲。

「老先生。」 我欠了欠身,行禮。這傢伙知道我就是杜將軍?

「杜將軍想買些什麼東西呢?我這裡的東西可不便宜啊!」 老翁起了身,他不高,個子嬌小。軀著身子,穿著黑色的斗篷蓋著他的臉。

「顥巖你把麻袋子放下吧,顥峻你送迅敏先回去,瞿上校我來跟老先生談談就好,妳先回去吧。」 我故意支開我身後的這一群人,顥巖沒多問,放下麻袋子就離開了。

「……」 老先生看得出我故意支開他們,他征了征身,像似想說什麼。

「小兄弟,他們都離開了,你可以不用那麼拘束了。」 我笑笑的看著這位眼前的老先生,其實他不老,他只是故意用撒啞的聲音來讓自己變得很老。

「杜…將軍。」 他拉開了他的黑斗篷,我看到了他的模樣。果然是個俊俏的男子。 「妳怎麼知道,我……」 他恍了一下。

「你這手,就暴露了你的年紀了呢!還老先生啊?」 我指著他露出的手。一般有年紀的人,手上是絕對會有皺紋的,不過這位“老先生”那麼白淨的手指頭,怎還能說老到那兒去呢!

「妳……妳不怕我們嗎?我們不是妖族。」 他楞了楞身子,抱著小僮說出。

「我知道你是人類,只不過我好奇的想問,你們怎麼會住在萬化城呢?」 我說完我的疑問,坐在椅子上。

「幾年前,我的家鄉遭魔物侵襲,村民們四處竄逃。我們順著水流一路往南逃逸,奔逃了幾天我沒有記憶了,不過,最後醒來時,是一位妖族的姑娘照顧我們的。」 男子說的沉重,像是憶起他痛苦的回憶,泛紅著眼眶。

「胡姑娘對我們很友善,讓我們住在這裡,讓我們自己種菜,自己養雞養羊,就這樣過了好幾年。不過,胡姑娘這一個月前就都沒來過了,我與弟弟很害怕,只敢偽裝出門,就這樣……一直到瞿姑娘找上門來…還有妳……」 男子顫抖著手指頭,放在桌子上。

「胡姑娘?該不會是……胡霜霜……」 我張大了眼,問著男子。 

「是的…妳認識胡姑娘嗎?她還好嗎?一個月前她曾說過要去斷橋村之後就沒回來了,妳認識她嗎?」 男子突然握住我的手,大聲喊著。

「胡霜霜她…她……」 我不知道該不該把胡霜霜的死訊告訴眼前這個男子,但是…又不忍心欺瞞他。 「一個月前的狼圖騰谷戰役中,她罹難了。」

「……」 男子“磅”了一聲,呆坐在椅子上,眼淚已從他眼眶裡流出。

「哥哥……」 小僮緊握著他哥哥的手喊著。

「這位小兄弟,你還好吧……」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眼前的他,看他呆楞楞的一句話也不說。

「胡姐姐不能帶我們回家了嗎?」 小僮依然扯著他哥哥的手說著。

「你們……是要回劍仙城嗎?」 既然他們家鄉已經被魔物佔領,那是不是只好回人類的主城劍仙城?

「妳知道劍仙城!」 男子突然回神,又是握住我的手。

「嗯。」 我點點頭。

「那!那!雖然妳我不相識,但可否帶我們回劍仙城呢?」 男子握著我的手,越握越緊。

「這路途上的遙遠,不是說啟程就啟程的!」 我稍微鬆開他緊握的手,慢慢說出。


這祖龍城來到萬化城,以奇奇的速度我就要花上兩天多了,何況是到劍仙城?以他們兩位一般的人類,奔速絕對也沒有虎型獸來的快啊!


「我們有錢!有錢!」 男子馬上掏出了一大堆碎銀子,我想這是他們一點一點累積存下來的吧!

「……」 我搖搖頭,這並不是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啊!但是看他這兩兄弟也怪可憐的。 「你的事情我放在心上了,不過,今日我可是要找你幫我做其他的事情。」 

「……」 男子的眼透露出失望的神情,搖著頭說。 「當初胡姑娘說要回劍仙城需要盤纏,我與弟弟倆人拼命掙錢,今日,我們居然有了錢還回不去──這到底要到何時才回得了家鄉啊!父母的生死我都還不清楚,我──」 男子失控般的捶打桌子,哭倒在桌上,吼著。 「胡姑娘為何要救我們?不如讓我們死了算了──」


『啪!』 迅敏突然衝進門,拉起男子就給他一巴掌。


「迅敏!不是叫妳先回家了嗎?」 我大驚,顥峻怎沒把迅敏帶回家。

「我在門口候著妳,實在聽不下去!你以為只有你不知道自己的親人生死嗎?你以為只有你的家鄉遭受魔物侵襲嗎?霜霜姐救了你們,你們還不懂感恩?她死了!你們也只關心著自己能不能回的了家鄉!你們這些人類實在是太自私了!」 迅敏扯住男子的黑斗篷大罵出聲。

「……」 男子看著迅敏呆愣住,剛那激動的吼聲也停止了。


不知停頓了多久,迅敏鬆開了抓住男子的手,我與迅敏坐在椅子上,等著男子慢慢回神,桌上仍散落那些他辛辛苦苦存的銀錠子,男子的弟弟呆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哥哥抓狂。我突如腦子靈光一閃,轉轉眼珠子,便對他說。


「也不是不能送你回去。」 我慢慢說著。 「除非你能幫我完成幾件事情。」 我拿起麻布袋子,放在桌上。

「嗯?」 他回神般的征了征身,看著麻布袋子裡的硝石。

「你懂礦石吧?」 我微微笑。

「懂。」 他回答的簡潔。 「家裡是做礦產生意的,大概分辨的出。」 

「這是硝石,你知道可以做什麼嗎?」 我拿起硝石笑著。

「不知。」 他搖著頭。

「可以製作足以殺死魔物的強大武器。」 我握著硝石冷笑著。

「那妳是需要我……」 他看著我,眼神懷疑般。

「我要你幫我做這些武器!做法我會告訴你。」 我瞇著眼。 「當然這只能秘密進行。」 

「我幫妳做事,可有什麼回報?」 他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就問我。

「我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報酬!」 我勾著嘴角。

「成交。」 他說。

 

-拾陸章【火藥】-

那人類男子叫段其風,他弟弟叫段其樂。他們這些年隱身在萬化城內常常扮演老年人穿著黑斗篷趁白天人不多時,到外面掙點銀子,挖些野菜與採些野果過活,他發現在萬化城後山有許多天然礦產,因此常常會帶著弟弟拿著工具到後山挖掘。有時會在夜晚的市集販賣,不過很少有生意上門。


他們兄弟倆掙這些錢也是費盡千辛萬苦了,該說同情也不是,不可憐他們也不是,畢竟魔物肆虐的世界內,每個村落都有每個村落的悲劇,更何況是個人呢?


「杜姑娘,您說是要加入兩包木炭與三包硫磺嗎?」 段其風與我協議好後對我的態度也恭敬多了。

「是的。你這鐵桶正好可以幫我調至另一樣東西。」 我指著擺在前院的大鐵桶。

「杜姑娘,這要做些什麼呢?」 段其風不禁懷疑起我要他調配的東西到底有何用處。

「這些加六包砂糖,再加水調配,加熱成濃稠狀。加入這個小葫蘆裡。」 我指著一開始我要四郎幫我準備的裝水的一些水壺,與瞿凰燕早就幫我準備好的砂糖。

「哦!好。」 段其風只能照著我說的做。


我算準了硝石的量,只准讓段其風知道加多少配料。因為這種東西可不是隨意就能製造出來玩的,我對段其風也不是沒有防備,畢竟要讓他參與製造武器這門,還是太危險了。事後他若真有心要去製造這些武器,多少也得費心思調配吧!


我讓迅敏在這幫忙他做這些東西,我則先回矮房子那裡。有了幫手真好,我還以為我要自己徒手製造呢!雖然是以條件交換的。不過,帶他回劍仙城也不是難事,這世界的地圖我還大概了解,只不過不知道要花上多久時間而已。


一回矮房子那,遠遠就看到莫烜在門口候著,我輕輕一笑,我想是我要他準備的稻草人準備好了他來向我回報了。我走近他,他便點頭行禮。


「莫少尉,那麼晚了還不歇息呢?」 我笑著。

「將軍,您交代的事情不敢怠慢,您要的稻草人已全部準備好了也穿好淘汰下來的盔甲了。」 莫烜恭敬的對我說出。

「是否有在腳底綁上輪子?」 我詢問著,這個細節絕對不能少。

「有,您交代的。我都細心處理過。」 莫烜依然恭敬的,不過他看我對這草人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又說。 「不然,將軍跟我前去北關營地看看,我將些草人放置那兒。」 

「也好,我跟你去看。」 我想了想也該自己親自查看比較保險,接著轉身對顥巖說。 「顥巖,幫我準備大量粗繩,待會拿來北關營地給我。」 

「是。」 候在一旁的顥巖馬上動身。


跟著莫烜往北關營地查看這些草人是否如我想像中的樣子,其實這些草人可是我這次作戰的重點,要破敵人的大軍,勢必要一點小手段,草人除了製造障眼法之外它同時也是我們誘惑敵人中計的最大誘點。


跟著莫烜來到了北關營地,老遠就見到了他準備的稻草人。果然如我想像中的真人般的大小,穿上粗甲布衣後遠看根本辨認不出來那些只是草人。我試著拉著那些草人,果然腳下綁上了輪子,拖移超方便的。


「杜姑娘,這些是您要的粗繩。」 顥巖拿了一大捆粗繩奔至北關營地喘著說。

「嗯,幫我把草人二十個綁作一行,五十個綁做一列。行與列環環在相扣,呈現一個長方形。讓牛去拖移,明早便啟程出發到斷橋村。」 我檢視過草人全部無誤之後,說出。 「顥巖這任務我就交給你與顥峻了,明早你們便運送這些草人至斷橋村。後續動作我會跟一郎中尉說的。」 

「是。」 顥巖領了旨便與顥峻一起拿粗繩綁那些草人。


他們兩位果然聰穎,不用我再交代,做的比我想像的好多。我便放心讓他們去操作,自己先回住處寫一封信要給斷橋村的一郎中尉。


日子越來越接近了,不曉得這樣的計略是否會成功。如果成功我們便不會耗一兵一卒去對付狼圖騰谷的魔物,我的目的其實是狂狼巢穴內的終極魔王“裂天”。只要將它徹底剷平,我想這妖族附近的城鎮會稍微和平一點。這個離我與露西法的契約也躍進了一步。


夜裡倉促的收起狼圖騰谷的草圖,便被露西法趕上床睡眠。這夜我做了個好怪的夢,我夢到我與四郎化成海裡的魚兒,優遊自在的在珊瑚礁裡嬉戲,我們繞著美麗的珊瑚礁遊樂著,過沒一陣子,有隻好大又兇猛的鯊魚撞毀了珊瑚礁,張著血盆大口要吃我與四郎,我與四郎拼命游著游著要擺脫那隻大鯊魚,最後順著小溪往上游,我們游到了一座湖泊內,湖內灑著一些香味四溢的金黃色果實,我與四郎受不了那香味的誘惑吃了那些果實,四郎變成了一隻烏龜,我則變成了有翅膀的仙女。有了翅膀的我便擺動翅膀飛離湖泊,飛遠四郎。一早,我仍為這奇怪的夢思考著,不過思考的時間沒過一會,顥峻來敲門了。


「杜姑娘,我們該啟程了。」 顥峻在我臥房前隔著門說著。

「好,我待會過去。」 我趕快起身整理整理我的儀容,拿了昨夜我要寫給一郎中尉的信,便走出房門。


一出大門,浩大的草人軍團呈現在我的眼前,果然是二十為一排,五十為一列,剛好一千兵,這樣的陣容以一隻牛拉著。以牛的速度,到斷橋村剛好傍晚,我將要給一郎中尉的信件交給顥巖,要他務必交給一郎中尉,不可有誤。顥巖領了信,慎重的收入懷中。並又交代他,一切聽一郎中尉的指示行動,三天後我們將會在狼圖騰谷相會。


「是。」 顥巖與顥峻跪在地上與我道別。

「起來吧!這次戰役可攸關著全妖族的生死,這次賦予你們重大的任務,可要謹慎。」 我還是不習慣他們如此多禮,要攙扶他們起來。

「杜姑娘,您對我與顥峻百般的關愛,讓我們時常與家人見面這我們都知道,這次的戰役顥巖當然知道是重要的,也一定要勝利的。但在還沒與杜姑娘再相會時,請容許我們對杜姑娘拜別吧!」 顥巖與顥峻倆人跪在地上不起。

「好吧。」 我也是知道他們有這份心意,就順著他們。

「請受顥巖與顥峻一拜。」 倆人在地上嗑了三響,便起身。

「一路小心。」 我撫撫他們頭上沾附的灰塵,並又叮嚀著。

「杜姑娘請保重。」


送走了顥巖與顥峻,與他們身後那龐大的草人軍團。沒歇著,立刻轉入段其風的家裡看看製造的過程。


「詩涵!」 迅敏衝過來抱住我。

「妳起的真早呢!迅敏。」 迅敏這丫頭,一早就不見蹤影,沒想到來這幫段其風的忙。

「當然要早起啊!妳可是賦予我重大責任呢!我怎敢偷懶呢!」 迅敏這妮子吐了吐舌,便又開始忙起手上填製的動作。


我要他們將砂糖與硝石加水滾沸混和後,填製於葫蘆內,在葫蘆口牽出一條易燃的引線,混和物很燙,因此要迅敏特別小心,不過他也算細心,沒被燙到。此葫蘆便是我的第一招“混淆視線”,此物引燃後會產生龐大的煙霧,以科學角度來說就是我們現在所稱的“煙霧彈”。


煙霧彈有何作用?這將是要迅敏乘上天歌,飛至狼圖騰谷上空往峽谷內扔投,製造出龐大煙霧,一來是混淆實行滾石兵法的扔石兵,二來也是製造緊張氣氛給在古風口囤積兵力的魔物。緊張必會混亂,混亂我們必有勝算!


「杜姑娘,我完成了。這些您交代的。」 段其風將我昨日交代他的東西裝置在比較大的圓形葫蘆內。我要他將葫蘆上方比較小的圓葫切掉,留下大個那個,他也照著做。

「嗯嗯!有點樣子了。」 我滿意的看著那近似圓形的圓葫蘆。

「杜姑娘,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段其風好奇的想探探消息。

「這是黑火藥。」 我拍拍葫蘆開心的說著,有這些就萬事具備了!

「有什麼用呢?」 段其風仍是懷疑。


也對,就算製造好。沒試過一遍怎知道成功不成功?看了看天色還早,我便靈機一動,既然不知道成功不成功,點燃一個來試試不就知道了?此炸藥的威力我還不知道到底多強大,按照他的大小,保險點計算大概可以炸出十平方公尺的面積,至於煙霧彈的濃煙能模糊多少視線度呢?這也不清楚,所以我們必須試驗。


因此馬上喚出奇奇,載著我與段其風往萬化城後山前進,迅敏則是讓她駕馭著天歌,我帶著黑火藥與煙霧彈各一個,特意遠離了萬化城來到後山上,這平時根本沒人會來遊蕩的區域,除了我身後這為了賺錢不怕死來這挖礦的段其風。


這後山上有一大片平地,在這試驗最好了,既不會影響到萬化城的居民也不怕炸到任何建築物,我先試驗黑火藥,將黑火藥放置最遠處,刻意牽了一條好長好長的引線,牽至段其風所站的位置。


「有必要站那麼遠嗎?」 段其風看著那誇張的引線長度,笑著說。

「你想被炸的面目全非你就站近點!」 我陰著臉,勾勾嘴角。

「就不知道這“藥”還可以炸人臉啊?」 段其風搔搔腦子,不得其解。

「是黑火藥,不是藥。」 我想這段其風誤會了我的意思了,我蹲下打著火石點燃那引線。 「你看著吧!」 


火星點燃了引線,一路沿著引線往我放置那黑火藥那燒去。我吞了吞口口水,做出小時候防空演習老師會叫我們做出的預備動作,背著黑火藥。段其風與迅敏只覺得好笑,但也只好學著我照做。


從額頭流下一滴冷汗,那冷汗流至臉龐,又往脖子那流下。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長久,心裡總盤旋著到底要爆炸了沒?還是根本炸藥沒成功。經過了不到十秒的時間,總覺得過了好像幾分鐘一樣。


「沒爆炸嘛?」 段其風不信邪,站起了身往黑火藥那方看。

「別!!!」 我馬上站起將他撲在地上。


『碰─────』 這炸藥威力不小,響的大聲,炸起了周圍的塵土飛揚了起來。我與段其風趴在地上,滿身都被飄散的塵土覆蓋在身體上,迅敏被炸聲嚇傻了,段其風也是。


稍微等塵土慢慢落地之後,我拍了拍身子起身,這黑火藥還算成功。往放置黑火藥那區一看,那區早就被我炸出了個黑色大洞,我抿抿唇,這就是我要的目的與效果。


「杜……杜姑…娘」 段其風瞪大雙眼,他還不相信這大洞是剛剛那圓葫蘆大小炸出來的。 「這……叫什…麼…藥…」 他還是結巴著。

「黑火藥!」 我瞇著眼,笑著。

 

-拾柒章【擬戰】-

煙霧彈的實驗效果比我預期中的好,走入煙霧瀰漫的範圍周圍,伸手即不見五指,這次用的科學方法則是大大成功了,接下來就只要讓迅敏乘著天歌到狼圖騰谷上方預備投擲煙霧彈就好了。


那天起,段其風也變得非常認真,還會拿著小筆記在旁跟著,我說了什麼他就寫了什麼,即使是一些不重要的談話,他也一一紀錄在筆記本裡,不過我假裝不防備他,不過我話裡隱藏的玄機他也不是一時之間就可以理解的。


後日就是月圓之夜了,昨日一早瞿凰燕與莫烜已揮軍前往望月關,四郎今日才要帶領戰狼獸軍前往,想到四郎今日就要離開我視線內心中總忐忑,幫他準備好太虛散之外,額外的叮嚀總是少不了。四郎每次都說我愛碎碎念,但是我真的很擔心。也不知道一郎中尉有沒有實行我在信件裡跟他說的每件事情,看來今日有必要去一次斷橋村勘查勘查。


「妳何時才會出發?」 四郎看著我問著。

「我這裡還有一些事情未辦妥!辦妥之後必會去跟你們會合,當然會在月圓之夜之前。」 我整理著手邊的太虛散藥丸,一一將它們收入四郎的藥袋子裡。

「杜姑娘……」 四郎欲語的唇有些遲鈍。

「怎麼?」 我馬上發覺他的不對勁。

「在妳腦子到底盤算著什麼?為何妳有把握這場會打贏?」 沉默了一會兒,四郎終於說出口,這個好像憋在他心裡很久的疑問。

「四郎。」 我抿抿唇。 「若你抱著懷疑的心態打這場戰,那你永遠都打不贏!」

「我並不是懷疑,只是……我很難相信,妳居然會那麼有自信。」 四郎垂著睫,淡淡的說出。

「因為,我相信著你們。也相信你!四郎。」 我拍拍他的身子。 「該出發了!戰狼們也都該上路了。」 


我看著遠處閃著銀光的戰狼獸軍們,戰狼身上也有穿著我特製的輕型盔甲,保護著頭部與身子,盔甲上一樣印有黃金色的狼型圖案,這個圖案是只有崇高的狼獸族才配有的皇家徽章,則四郎盔甲上鑲上的徽章就是狼獸族的兵權璽子。也就是說只有四郎可以調動戰狼獸軍。


「杜姑娘,那我就先出發了。」 四郎舉著手,身後的戰狼獸軍都吼著。

「四郎!要小心!」 我依然叮嚀著。

「嗯。」 他舉著大拇指,對我輕輕一笑。一吼後,變成了虎型獸與戰狼獸軍們奔離萬化城,朝著望月關前進。


“四郎,要小心。”我突然想起我的夢,前幾天的夢。那個大鯊魚要吃我與四郎的夢,那個吃了金黃色果實,我飛遠四郎的夢。


「詩涵,在想什麼?」 迅敏拍拍我的肩膀。

「啊!迅敏,妳嚇我一跳。」 迅敏不知道站在我身邊多久了,等她拍了我的肩膀我才回神。

「剛剛叫妳好久了,妳是不是在擔心什麼?」 迅敏依然關心著。

「沒事……」 我微微笑著,不想讓迅敏擔心。

「對了,我們填製的葫蘆藥已都準備好了,現在呢?」 原來迅敏是為了接下來的準備工作來問我的。

「這樣就好了。」 我拉著她回到段其風家裡查看。


其實這樣就差不多了,我看了看布袋裡裝了滿滿的煙霧彈與黑火藥。其實這樣就夠了,迅敏清洗著那些沾著混合劑的鐵桶與一些事後的清潔工作,我呆愣在一旁看著。因為段其風帶著他弟弟其樂到後山去挖掘礦石,所以段家只有我跟迅敏。


「迅敏,妳知道我接下來要怎麼做嗎?」 我問著迅敏。

「我不知道。」 迅敏搖著頭。 「妳一向很保密。」 說完又補上一句。

「把布袋帶著,離開段家我在跟妳說。」 畢竟不是自己家裡講話總是不方便。

「哦!是。」 迅敏沒多疑慮,我們兩人拖著袋子就走出段家。


少了顥巖與顥峻這兩位幫手,我總覺得少了什麼。做起事來也沒那麼方便,要講軍情也沒人可以看守門,總而言之,就覺得少了我的左右手。與迅敏將布袋子搬進了神殿裡,至少我覺得這個地方是比較安全的,外人不能輕易近來的。迅敏走近神殿有點害怕,因為她從沒來過這裡。也對這裡莊嚴的氣氛感到有一絲壓迫感。


「妳還好吧?」 我問著迅敏。

「……,我們要去那兒?詩涵。」 迅敏顫著牙,害怕的問。

「去議戰廳。」 


我只覺得議戰廳是可以讓我與迅敏好好談話的地方,這接下來就完完全全依照我之前所佈好的局去實行就好了。


「丫頭,妳來了。」 長老在神殿內笑著。

「長老。」 我擱下布袋對長老行禮,迅敏也跟著。

「離決戰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妳是否一切都部署好了?」 長老浮浮笑揮著手要我們免禮之外還拉開了往議戰廳的布簾,要我們進去裡面談話。

「當然!」 我挑挑眉,走入議戰廳。 


一進入議戰廳,長老依然坐在主位上,我與迅敏把布袋子放在桌上。長老看看布袋子有些疑慮,笑笑的又問著。


「丫頭,這些是什麼呢?」 他指著布袋。

「長老,這可是科學的武器。」 我揚揚唇角,說著。

「科學的武器?」 他似乎在想些什麼。 「丫頭,妳可要跟我說說這次妳佈的局到底是怎樣的方法了吧?」 長老對我拋拋眼,叫我不要在賣關子了。

「嗯。」 我笑笑的坐在副位上,從袖口拿出我自繪的狼圖騰谷包括望月關的草圖,擺在桌上。

「這是?」 長老看到整個妖族的草圖還有未發現的地區,不禁有了疑慮。

「長老,這是我們這次前往的地方,不從斷橋村,走這裡!望月關。」 我指著望月關的哪條路。

「走這邊會耗掉許多時間的,丫頭?」 長老看著地圖上的特意繞一大圈的遠路說著。

「但是,卻可以夾攻在古風口囤積的魔物。」 我勾勾嘴角,手指又畫到古風口那兒。

「妳是說?我們從斷橋村與望月關兩方夾擊魔物?」 長老仍然聽的一頭霧水。 「但是,我們並沒有派兵力駐守斷橋村啊?」 

「當然有兵,只不過是草兵。」 我笑著,說著我那日派顥巖與顥峻送過去稻草人。

「丫頭,這不是兒戲。」 長老有點擔心。

「當然不是兒戲。長老,這些草兵是來破解滾石兵法的,只要一破滾石兵法,就算魔物佔據了狼圖騰谷也無計可施了。」 我慢慢解說著這些我一開始所佈的局。我拿出彩石,分別代表著望月關的我軍,囤積古風口的魔物,與佈在峽谷上的魔物,與斷橋村的草兵。

「那這些葫蘆藥?」 迅敏在旁聽著也忍不住發問。

「這是“煙霧彈”。是混淆敵人視線的,讓敵人看不清楚是草兵而投擲下滾石。」 我指著狼圖騰谷中間,敵人所佈的滾石軍的區域。

「上一次戰役中,魔物投擲完石,古風口的魔物必會進到狼圖騰谷反攻。」 我將囤積古風口的魔物移到狼圖騰谷中間。

「我們便跟進。」 我又移動著代表我軍的彩石,把他移到古風口進到狼圖騰谷的入口。

「這樣我們包圍了魔物!」 長老大驚指著被我軍包圍的魔物彩石。

「那這樣……」 迅敏呆楞楞還沒領悟。

「所以,這些黑火藥……就會炸的魔物……成為灰燼囉!」 我勾勾唇。

「丫頭,妳……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 長老看著這些布袋子內的葫蘆造型容物。

「長老,我記得我說過。浩瀚的宇宙您如何能用一張圖去詮釋它的大小?這世界就如無邊的藍天,您永遠不知道他的邊界在哪?何必要問我從何處來?我不就已經在這裡了嗎?」 我瞇著眼,回應著長老。

「丫頭……」 長老輕歎一聲。 「這次戰役的勝利想要什麼獎勵呢?」 長老笑著。

「這……」 我勾勾嘴角。 「是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呢?」 我挑挑眉。

「這當然是!我辦的到的都可以。」 長老哈哈大笑。

「那,那詩涵就先謝過長老了。」 我浮著笑。

「妳打算幾時出發與他們會合?」 長老折起草圖。

「明早,我今天還得去斷橋村查看。」 我起身,收好長老幫我折起的草圖。


我在信件上交代的事情一郎中尉不知是否都有照做,他以為戰狼獸兵會進駐斷橋村是否會被我安排的草人兵弄得一頭霧水,我的信件他是否看的懂?唉……沒親自過去看看實在難以安心。


『啾────』 一聲高音調的鳥鳴聲盤旋在神殿上空叫著。


「是疾鷹!」 迅敏馬上起身。

「疾鷹?」 我看著迅敏。 「是一郎中尉的疾鷹嗎?」 我大驚。


聽說這個疾鷹是一郎中尉的信鴿,一生只侍奉一個主人。而且疾鷹很神奇的會把主人交代的信件送至收信人手上,直到完成任務為止。


「丫頭,一郎要給妳的信件。妳快出神殿吧!」 長老也起身,帶著我離開議戰廳。

「好。」 我步出神殿,果然疾鷹停止了鳴叫聲。


我第一次看到這種信鴿,他是一隻紅色的老鷹,腳上抓著捲起的書信。往我這裡飛來。


『啾──』 疾鷹在我身旁盤旋繞了兩圈。


「詩涵快把雙手攤開。」 迅敏一旁說著。

「哦!」 我照迅敏說的做。


『啾-』 果然雙手一攤開,疾鷹立刻把信件輕輕的放在我的手上,便又飛離萬化城。


我趕緊攤開信件,看完之後,勾勾嘴角。


「詩涵,信上寫了什麼?」 迅敏擔心的問著。

「寫著“勝利”。」 我瞇著眼,笑的開心極了。


看來一郎中尉明白我在信上寫的方法了,這樣我也不用去斷橋村了。


「迅敏,接著就要靠妳了。」 我將天歌留在迅敏身邊。

「我的任務就是投擲煙霧彈嗎?」 迅敏還是有點遲疑。

「是的!後天的月圓之夜,當月亮高掛在最上空時,就是我們出戰之時!妳可要記住!煙霧彈那時就要投擲哦!」 最後一次交代著迅敏。

「月亮高掛在最上空時,就是我們出戰之時!」 迅敏重複一次我說的時間。


當煙霧整個瀰漫狼圖騰谷,也就是勝利的樂章開始演奏的時候。

 

-拾捌章【月圓】-

終於到了這一天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候在河堤邊,等待時機。


那日與迅敏離別之後,我便前往望月關與四郎相會,發現果然駐守在雀畫灘的魔物全都被撤到古風口支援,讓我們可以順利進駐到鄰水鎮。到了鄰水鎮莫過於先見見李三郎他們一家子。不過,在他們家內卻見到李二郎,也就是在古風口對我態度粗魯的虎型獸人。


「杜姑娘,我就知道您會再回來的。」 李三郎一見到我,感動的話都說不清。 「嫵媚!嫵媚!快來看看是誰來了。」

「杜姑娘──」 從屋裡出來的嫵媚一樣到早上會變回狐型,看到我驚訝的說出。 「這是──」 又看到我身後的大軍。

「今晚一過,妳們就能過得平安的生活。」 我笑著,我對這次的戰役可有十足的把握。 「而且我還把你們的親人帶來了。」 我招著手把在外佈署戰狼獸兵的四郎叫過來。

「啊!四郎!」 李二郎大驚大吼一聲。

「二郎哥哥。」 四郎看到李二郎似乎特別開心,兩人相擁一起。

「四郎,你的身子還中著狼蛛的毒嗎?」 李二郎關心著四郎的身體,拍拍他的肩膀。

「毒雖然還未解,不過多虧有杜姑娘以藥物幫忙,讓四郎可以存活。」 四郎笑著。

「……」 李二郎看著我神情有些複雜。 「杜姑娘,真是謝謝您了。」 

「哪的話,別這樣說。」 我笑著。這個李二郎難得對我說話那麼有禮貌。


寒喧過後,又是回到臨時搭建的議戰廳,我與瞿凰燕、莫烜還有四郎談議戰事。我們預計傍晚沿著河堤旁出發,前進到古風口預備,必須小心不被魔物們發現。


「四郎,妳們中午就出發。往這個方向!」 我攤開草圖,放置臨時議戰廳的方桌上,要四郎走盤絲嶺這條路,登上狼圖騰谷的高原。

「盤絲嶺?」 四郎納悶的問出。 「這樣妳們在古風口的兵力會不夠!」 四郎原本算著戰狼獸軍加上狐獸與虎獸剛好可以抵制住魔物的大軍。

「不!四郎,你帶戰狼獸軍前往峽谷上,這邊的滾石魔軍也要一併剷除。」 我依然拿著彩石比喻著魔物與我們,演練一次給他們三位看著。

「你可要看準時機,待魔軍把石頭全部投完之後!在行動。」 我熟練的把石頭擺在相當的位置上,將代表四郎的彩石擺在另一邊。 「他們若有相當的自信必定不會帶很多兵器在身上的,你們可輕鬆應戰。」 

「什麼時機,才算適當的時機?」 在一旁的瞿凰燕深鎖著眉頭問著。

「當狼圖騰谷煙霧瀰漫之時,勝利樂章將會奏出。」 我笑著。 「一切聽我指示,榮耀將屬於我們。」 我握著草圖上的彩石,笑著。


午膳過後我要四郎先領戰狼獸軍從盤絲嶺上的斜坡登上狼圖騰谷,要他們盡量靠邊行進,同時要注意安全。這斜坡太抖峭要花比較多時間去攀爬,魔物光運送石頭上山就花費很多力氣與時間了,更何況又要穿著其他厚重的防具?所以四郎他們這次勝利在握。


「四郎,大火燒盡連石頭都變成火紅色時,你們可要速戰速決!到時我與你在狂狼巢穴相會。」 就在四郎他們準備出發時,我抓住他的手,再次叮嚀這一切。 「記得,石頭都變成火紅色的時候,你一定要回來。」

「我知道了。」 四郎反抓住了我的手,微微一笑。 「妳可一定要活著等我回來。」

「嗯。」 我讓四郎鬆開了我的手,對他比著拇指,代表著我的自信。


四郎沒有回頭,直直離開了鄰水鎮。而身後的戰狼獸軍也緊跟著,這些狼兒真是忠肝義膽,就如我與奇奇還有鐵巨人他們一樣,我們是夥伴。送走了四郎後,又去了瞿凰燕的休息室看看她。


「將軍。」 瞿凰燕擦著戰袍,見到我馬上擱下戰袍起身行禮。

「別如此多禮。」 我看著她桌上擺放的頭盔已經擦的亮晶晶的,便開口問她。 「怎不多休息?」 拿起瞿凰燕的頭盔,可以清楚的照到我的臉。

「緊張。」 她小聲的說出。 

「緊張?」 我挑眉看著瞿凰燕,她怎會緊張?身經百戰的瞿上校?為這一戰居然會緊張? 「妳是開玩笑的吧?」 我勾勾嘴角。

「這次我們的兵力不足以上次的大軍,將軍您又把戰狼獸軍調配開來,我實在沒有把握,這次會贏。」 瞿凰燕哆嗦的嗓子,繼續擦拭她的戰衣。

「以智取勝。」 我吐了一口熱氣在瞿凰燕的頭盔上,拿著桌上的擦拭布輕輕擦拭原本已經亮的如新的頭盔。 「不以蠻力來解決。」


我拿出我帶來的袋子,這袋子裡是我準備圍堵魔物的黑火藥。放在桌上,瞿凰燕看了覺得奇怪,但又不好對我開口。我當然知道她的疑惑,打從那天與她們相會時,我就一直背著這大袋子,她想詢問卻又找不到時機。


「這是黑火藥,就是用硝石做成的武器。」 我把黑火藥拿出擺在桌上,又用另外一的布袋裝起。

「就是您要我準備的硝石?」 她楞楞的看了桌上那像似球形狀的物體。

「這袋給妳。」 我把分裝好的黑火藥放在她的桌上。

「這是……」 她不解的看著袋子。

「妳會施展炎蠱術吧?將引線點燃,丟擲到魔物的身上。會爆炸!」 我拎起原本我的袋子。

「真有那麼神奇?」 瞿凰燕嘖嘖稱奇。

「就是那麼神奇。」


月圓之夜,大軍以備妥。埋伏在古風口河堤邊,遠觀魔物動向。魔物比我想像中的還噁心多了,不如遊戲上那麼可愛的狼兒,而是一沱黑黑如同爛泥般的身體。月亮慢慢的爬上了天,魔物們也都起了戒備。我們屏息在河堤邊,一聲都不准吭。


帶頭的魔物塊頭大了其他魔物一倍,當然拿的武器也大了一倍,當然受注目的焦點也大了一倍。我們趴在沿著河堤生長的草裡還算隱密,至於虎型獸他們的大身體藏不住,就只好藏身於水裡,靠著挖空的竹管來呼吸空氣。


月亮爬到了最高頂,從天而降的煙霧開始瀰漫了整個狼圖騰谷,是迅敏。迅敏成功的投擲了煙霧彈。接下來就是“勝利的樂章”開始奏出,一郎中尉!


『吼────吼────吼────』 遠處,狼圖騰谷的另一邊,傳出獸人的咆踍聲!雜亂的奔跑聲,牛的鳴叫聲,草人輪子快速奔馳的轉聲,全都由狹隘的峽谷裡傳出陣陣大的回聲。


巨石滾落,從峽谷上滾下,一隻一隻的牛哀鳴叫著,一波一波的跑步聲持續加速,石頭撞擊的磅礡氣勢,遠看有如石頭瀑布般的景象,從狼圖騰谷傾洩而下,漸漸的,牛的鳴叫聲沒了,輪子的滾動聲沒了,石頭瀑布的景象沒了,滾石兵法破了。接著只要等魔物大軍全部進到騰谷裡。


『吼────』 果然魔物大軍的將領帶頭大吼一聲,其他的魔物也跟著奔至狼圖騰谷裡。魔物一窩風的全部衝進了狼圖騰谷裡,活像沙丁魚般的擁擠。


「……」 瞿凰燕握緊了我的手,夜太黑。不過因為有月亮照著我看著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 我給她一抹鎮定的微笑,並又繼續觀察的魔物,要他們全都進入我設計的圈套裡。


終於,不到幾分的時間,魔物已都完全奔入狼圖騰谷。我起身,舉著手。就是這個時機,就是這個時機!衝啊!大家!


「衝啊!」 我大聲的喊著,身後預備好的狐軍們,全速衝向前,包括我,包括瞿凰燕,包括所有獸兵。


我沒有想過我的聲音竟然會如此宏亮,所有獸兵都聽著我的指示一起奔向狼圖騰谷,拿了袋內的黑火藥預備投擲,瞿凰燕沒用過,所以拿的方式特別生澀。奇奇貼心的奔在我身旁要我駕馭著他,我一個跳躍跨步,奇奇就鑽入我足下讓我騎乘他。


「好奇奇!」 我拍拍他的身子,又將手舉起來。


我們將狼圖騰谷入口全都包圍住,不准一個魔物趁亂逃竄出。我與瞿凰燕兩人共乘奇奇,接近內部。魔物發現有異,返頭。我與瞿凰燕兩人奮力投擲黑火藥,砸到魔物的身上。


「小丫頭?妳以為丟這些石頭?我們就會害怕嗎?」 帶頭的魔物聲音很難聽,好像把指甲刮在玻璃上那種刺耳的音調。


「打的你們很痛嗎?」 我特意轉移他的注意力,並且繼續丟著我的黑火藥丟在他們周圍或更裡面一點。

「痛?」 帶頭的魔物似乎很欣賞我說的笑話,哈哈的大笑著。 「小丫頭,我看妳是沒嘗試過痛的滋味吧?哈哈哈──」

「真的不痛嗎?那可不是普通的石頭呢!」 我特別投了一顆黑火藥投到他的身上。

「嗯?」 帶頭的魔物接住了那顆黑火藥。


我一勾嘴角,拍拍奇奇,奇奇便返頭奔離。瞿凰燕立刻放出炎蠱術,引燃了黑火藥的引線。快奔回,奇奇快奔回。奇奇快奔回───


他身後的魔物往我們這邊奔來,就是此時。我將魔物卡在草人兵與我們之間,就在此時!『碰────』連續不斷的炸藥爆炸聲迴盪在峽谷內特別大聲,火蛇迅速燃燒了整個狼圖騰谷,遇到草人燒的更是特別大力。


『沙沙───』火燒在草人身上,整個狼圖騰谷陷入一片火海,我輕笑的看著這場火,可能燒個三天三夜才有辦法全部燒完了。


「……」 瞿凰燕被眼前的此景嚇得無法開口說話,他看著火竄燒的速度不禁覺得抓住了我的衣袖。

「是油。」 我笑著看著瞿凰燕。 「是我叫一郎中尉淋上油在草人身上的,所以才會燒的那麼快。」 


魔物全部被我們困在火焰裡悶燒著,嘶吼聲尖叫聲不斷傳入耳內。大火燒著兩旁石頭全部化為火紅色,火舌沿著峽谷竄燒至天際。這場狼圖騰谷的戰役是贏了。接下來的,巢穴?哼哼!也當然是一併清空才是。

 

-拾玖章【巢穴】-

狹長的峽谷一瞬間被火紅的焰火吞噬,黑煙散佈在整個天空,皎潔如白雪的明月被這瀰漫天際的黑煙遮的看不見臉了。


「詩涵!!!」 迅敏的聲音從高空上傳下來,她駕著天歌,快速降落。

「迅敏!做的好!」 天歌接近地面時,迅敏等不及天歌落地就直接跳下天歌抱住我。

「嚇死我了!」 迅敏窩在我懷裡,不停的說。 「黑火藥連續爆炸的聲音,實在是太嚇人了啦!」

「不就早聽過它爆炸的聲音了嗎?怎還會嚇著妳呢?」 我笑著。

「這場大火讓一郎哥他們過不來了。」 迅敏指著大批以便成一片火海的草人兵。

「沒關係,有我們就夠了。走吧!還得去清掉最後一個魔物。」 我拍著奇奇,要他帶路。

「巢穴嗎?」 迅敏立刻說出。

「沒錯!」 我點頭。


我讓莫烜帶領虎軍守著狼圖騰谷,怕有魔物鑽出漏洞逃出,不過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不過還是留心點。我與迅敏還有瞿凰燕三人來到狂狼巢穴外,遠方就看到四郎帶著戰狼獸軍往這趕來。


「四郎。」 我看到四郎平安無恙,鬆了一口氣。

「杜姑娘。」 四郎變回人型笑著。


我看著巢穴裡面黑戚戚的,從裡面吹了一陣冷颼颼的寒風,我打了個寒顫,握緊迅敏與四郎的手。四郎察覺我的緊張,更是握緊了我的手。瞿凰燕拿出她專用的長劍,往裡面揮了一刀。


「有結界。」 瞿凰燕收起她的刀,對著我們說。

「結界?」 我征住。 「什麼結界?」 我看著這黑鴉鴉的一片,就沒看到任何結界啊?

「妳看我的刀。」 瞿凰燕舉起她的長劍,刀鋒上沾著黑色的霧氣般的東西,不一會兒就消失了。 「這是魔物所設的結界。」 

「這樣不能進去嗎?」 我楞著,不能進去怎徹底剷除魔物呀?


就在思考著如何破解結界進攻巢穴時,我脖子掛著的那兵權玉璽發光了,更奇妙的是,別在四郎胸口的狼型徽章也在發光。像法術般我與四郎身上都散發著光芒,兩道光線透出一道直線,直直射入狂狼巢穴裡。


「詩涵,只有被選中的人,才能進去的。」 露西法的聲音迴蕩在我的耳邊。

「只有被選中的人?」 我勾勾嘴角,握著四郎的手。 「走吧!四郎。」

「……」 四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拉入巢穴裡。


穿過潮濕的空氣,有腐臭的味道不斷撲鼻而來。眼前一片黑,看不到任何東西,只還有感覺四郎稍微顫抖的手,扯著我的手,兩人都很緊張。


終於適應了洞穴裡的黑暗,眼睛也稍微看到一點燈火,這是狂狼巢穴。就跟遊戲裡的一樣,先是看到了一道長廊,兩旁閃著幽幽的燈火,火隨著風的吹拂,擺蕩搖曳。配上這裡的氣氛,就如鬼火般遊蕩在這長廊裡。


「杜姑娘,這……這裡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四郎的手伸進去盔甲裡,揪著自己的心臟,表情感覺很痛苦。

「四郎!」 我看著他的嘴唇綠的發紫,臉色蒼白。 「怎麼會這樣?快點吃太虛散看看,快啊!」 我將手鑽進他胸膛裡,他把藥袋放在這。掏出了幾顆太虛散猛往四郎嘴裡塞。


這裡的空氣似乎瀰漫著毒氣,讓四郎原本中的毒,更是加速了毒的擴散,漸漸的扣損他的體力。四郎服過了太虛散,不過一會兒又是同樣的情況,我的身體也漸漸反應到這種莫名的不舒服感,也不能叫我與四郎都不呼吸空氣啊?但是……露西法快幫幫忙啊!露西法……


「呼。」 露西法突然露出臉,抖動全身毛茸茸的皮草。

「你……是人是鬼?」 四郎看見露西法驚呼一聲。

「哇!你看的到露西法?」 我抓著四郎的手。 「他是露西法,是我的夥伴。」 

「嘖!我說詩涵妳都不叫我,我只能一直在外面徘徊啊──」 露西法趕快畫了個圈圈,一團綠色的霧光就圍在我與四郎身上。

「這樣就好了,暫時不會被這裡的瘴氣污染了。」 露西法飛到我的肩膀,坐著。 「裡面只剩裂天了,走吧!」 露西法手指射出一道綠光,帶領著我們到裂天的房間內。

「嗯。」 我一樣召喚出鐵巨人待命,不過,我跟四郎可以抵制住裂天的攻擊嗎?雖然還有多了一個鐵巨人幫忙,不過……

「放心!」 露西法搓搓我的臉頰。 「他沒有外面的魔物難纏。」 


我照著露西法手指射出的綠光往前走,每走一步我心越是忐忑,看著四郎蒼白的臉孔越是不安。不管了!管他裂天是什麼東西,通通都給我死來──


『救我──救我───』 來到了裂天的房間前沒有看到裡面的裂天,卻是聽到女人呼救的聲音。


怎麼可能,這狂狼巢穴除了我與四郎還有其他人在這裡,而且這個聲音……就是在斷橋村的那晚,我所聽到的女人的聲音。


「霜霜──」 四郎像著魔般的,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

「霜霜?」 沒錯這正是胡霜霜的聲音,可是!可是!她不是已經死了……她不是已經在上個月的狼圖騰谷之役裡慘死斷橋了嗎?


是幻影?又是幻影?難道裂天會使用幻象?這狂狼巢穴裡變了樣,景色慢慢的變換,變成有花草,有樹木的地方,前方有人影正在收集花瓣。是胡霜霜……


就像在看電影一樣,我看著胡霜霜將那些花瓣放在竹籃裡。她是那樣的漂亮,棕紅色的長髮,大大的雙眼,鮮紅的唇……她採集著花瓣,太陽曬的她流下一滴香汗。在旁有一個男人,拿了毛巾給她擦汗。


『小叔,謝謝。』 胡霜霜對著那男人道謝。接過了那男人送來的毛巾。

『霜霜。』 男人突然抱住霜霜,胡霜霜一個驚訝把竹籃內的花瓣灑落在地。

『別這樣!你要叫我大嫂的。』 胡霜霜掙脫出男人的懷抱,蹲在地上檢起掉落的花瓣。

『為何?為何妳不等我回來?為何妳會嫁給我哥哥?』 男人扯住胡霜霜正在檢拾花瓣的雙手,又是拉回自己的懷抱內。

『四郎,別這樣。我跟你哥哥是有感情的。』 胡霜霜又是掙脫男人的懷抱。 『況且!我和你,並不合適。』


四郎!我征住。胡霜霜與四郎……畫面上男人把霜霜又擁入懷裡,霜霜仍是要掙脫,這次卻再也掙脫不了。四郎緊擁著霜霜,直到太陽西沉…明月東昇……


「四郎!」 我回神,回頭看四郎。他的靈魂已經被這幻象給吸引了。 「四郎!別看!四郎──」 我抓住他整個人,但是他仍像行屍般,直直走入裂天房間內。

「四郎!」 我大力往他臉上揮了一拳,他跌坐在地上。 「你還好嗎?四郎!!」 

「……」 四郎搖著頭,揉著被我揮打的臉頰。 「我……我怎麼了。」 他終於回神了,楞楞的看著我。

「太好了!」 我趕緊將他攙扶起來。這個幻象真是難纏,會製造聲音還有幻影,讓人迷失。


『四郎──四郎──』 果然胡霜霜的聲音又是哭嚎了起來。


「四郎別聽,捂住你的耳朵!」 我不管四郎來不來的及反應,兩手將他兩個狼耳給抓住,不給他聽。 「臭大狼妖!別搞這把戲,快給我出來受死!」 我往裂天的房間大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這些幻象出現?在遊戲裡根本不可能會有這樣事情出現的。聲音漸漸沒了,影像也慢慢的霧化了……像一陣煙一樣,消失在我們的面前。


前方有個披著白斗篷的人,蓋著臉,因而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是什麼?他抖動著肩膀輕笑著。


「小丫頭,看妳還滿有一套的?」 白斗篷的傢伙,浮在空中。指甲很長塗著紅色的指甲油,不過,確是個男人的聲音。

「你是誰……」 我征了征身,問出。

「我?」 他笑著。 「等你們死後,自然就會知道。」 白斗篷揮了揮手,他身後出現了裂天。


裂天對白斗篷恭敬了行了禮後,全身散著黑色的邪氣。白斗篷飄到裂天面前,撫了撫,就消失在裂天的房間了。


白斗篷一消失,裂天就像餓了好幾天的樣子,看著我們在他眼裡好比鮮美的香肉,口水早已濕了他滿口,還滴了下來。我與四郎還有鐵巨人,都做好戰鬥姿態,裂天的前肢抓了一把土,疾步奔來。

 

-貳拾章【裂天】-

在還來不及反應時四郎已經衝向前抵制裂天的前進,四郎一身蠻力兩手扳著裂天的嘴,將牠止住。邪氣附在裂天身上,牠對空狂叫,魔音灌腦,四郎被這音浪震退了一步。


「上吧!鐵巨人。」 我一揮手,鐵巨人立刻向前幫助四郎。


鐵巨人與四郎都用著蠻力與裂天交戰,鐵巨人猛擊著裂天的頭部,也不見裂天有所暈眩,四郎也用盡全力抓著裂天的嘴,好不用牠的利牙傷及我們。


不過,裂天的體力毫不遞減,黑霧漫在牠的身上,讓牠越是強大,讓他越是兇猛。我不斷施展劇毒術,招招都擊中裂天,但裂天似乎越戰越勇,怎麼會這樣?


黑霧散到四郎與鐵巨人身上,四郎臉色一變,單手抓著自己的脖子,難受的。黑霧?黑霧會吸取四郎的生命嗎?我看了鐵巨人的體力不斷的減少,減少。


「四郎!退!四郎!退!」 我發覺情況不對,馬上要四郎退後。用鐵巨人擋在前面,我則用法術復原鐵巨人的體力。


四郎奔逃至我身後,不斷的喘著氣,又吃下了一顆太虛散,補充體力。這樣根本打不贏牠的,黑霧一直吸取鐵巨人的體力,無論鐵巨人如何對他產生攻擊傷害,不到一秒,裂天的體力又是恢復。


不行,這樣子怎麼都贏不了牠的。四郎吼了一聲,變身成為虎獸衝了過去。四郎用尖銳的虎爪撕下了裂天的毛皮,裂天狂吼了一聲,咬住了四郎的身體。


「啊───」 裂天的牙齒深入的咬住四郎,濺出了一攤血。四郎痛苦的鳴叫著。

「巨石蠱───」 我吟唱著巨石蠱,擊暈裂天,四郎從裂天的口裡掉出摔在地上。

「四郎你沒事吧!」 趁著裂天還暈著時,我趕緊把四郎拖過來我這。

「牠太強了。」 四郎不顧自己身上還流著血,又是要衝向前去。

「別!」 我扯住四郎。 「你有沒有發現不對勁。」 我扯著四郎說著。

「什麼?」 四郎遲疑著。

「這個裂天會不斷吸取你的體力,而且……我們根本無法對牠照成傷害啊!牠身上圍繞著黑霧到底是什麼?」 我的目光不斷掃蕩在裂天身上,看有沒有奇怪的地方。為何牠會一直嚎叫,失去控制般的。

「那怎麼辦?」 四郎繼續服下太虛散,原本蒼白的臉現在更是慘白了。

「……」 難道沒有辦法了嗎?簡直就像遇到攻擊強化又會吸取生命然後又法術抵抗的裂天啦!


怎辦!怎辦!怎辦───,要怎麼辦?有黑色的霧光保護著裂天,根本沒有辦法對牠照成攻擊,無論怎麼拿法術炸牠,也沒辦法對牠傷害。


「這裂天身上有結界了。」 露西法在旁說。

「結界!」 那黑色霧光就是結界嗎? 「我們傷害不及牠嗎?」 

「牠身上有結界,沒有辦法對牠照成攻擊。」 露西法彈彈身上的金粉,金粉灑在我與四郎身上。 「這些金粉可以讓妳們看的清楚黑霧的動向。」 


有了金粉的協助,我看到裂天的身上的黑霧不是黑霧,而是一團又一團的黑色昆蟲,牠們密密麻麻的附在裂天的身上,遍佈裂天全身,鐵巨人捶擊在那團黑霧昆蟲上似乎起不了作用。


裂天身上唯一沒有黑霧的地方在哪,就在牠那血盆的大嘴裡。牠身體裡面是唯一沒有黑霧的地方,要攻擊的話?不就得朝牠身體裡面攻擊?


「劇毒術!」 我朝裂天的嘴裡放了一技劇毒術。

「嗚───」 劇毒術燒著牠的舌頭,讓牠哀鳴了一聲。 「嗚吼───」 此技能馬上讓裂天從暈眩中醒了過來,大吼著,朝我們這奔來。

「小心!」 四郎抱著我奔著,裂天則在後面追著。

「四郎……」 我焦急著,四郎抱著我,身上的血就這樣沿路滴下。 「四郎別跑了!四郎。」 我緊張著,血這樣流,要跑去哪裡?

「不跑……難道被牠吃掉嗎?」 四郎喘著,白著臉,已經很虛弱了,還要抱著我奔跑?

「吃掉?」 我突然想到,我那個夢。


我們被大鯊魚追著,我們一直游,游到一個湖泊內,吃了果實,我飛離的四郎的夢?如果,夢是相反的?那麼!!!


「四郎!賭一把!」 我鎮定的說。 「四郎!讓牠吃掉我!」 

「妳說什麼傻話!」 四郎不理我,堅持跑到最後。

「不是!四郎,聽我說!賭一把!」 我往後看著裂天,仍窮追不捨。

「四郎,裂天身上有黑霧保護我們傷害不及牠。不過,牠身體裡面卻沒有黑霧!從外面攻擊不了牠,就從裡面傷害牠!四郎!賭一把!聽我一次!」 我抓著四郎,要他仔細聽著我的分析。

「賭?有贏也有輸。我不要賭。」 四郎還是不聽我勸,持續奔著。

「四郎!若你抱著懷疑的心態打這場戰,那你永遠都打不贏!四郎!要相信我!要相信我!」 又是抓著四郎,四郎拜託你!相信我一次!賭這一次。

「怎賭?怎從裡面攻擊?」 四郎稍微有點動心了。

「四郎,要你抓開牠的嘴巴!讓牠把我吞進去!在把牠嘴巴夾住!我會在裡面施蠱的。」 我又一次與四郎說著。

「吞進去?出不來怎辦?不幹!」 稍微動心的四郎聽到吞進去這個提議又是馬上反悔。

「四郎!如果這個方法都不試的話!我們兩都會死在這的!」 我看裂天已經快追上來了,在沒幾步,我們就都會成為他牙下的亡魂了啊!


如果繼續逃跑的話,如果繼續逃跑的話,就會像那個夢一樣的,我們會分開的……,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的!


「那妳要向我保證,妳不會死!」 四郎抱緊了我。

「我不會死。」 我也握緊了四郎的手。


一個轉身,我跳開了四郎的懷抱。而身後的裂天加速衝了過來,四郎舉起手勢張開雙腿,用盡全身的力氣擋下了裂天,扒開了裂天的大嘴。


「就是現在!」 四郎大喊著。


我呼了一口氣,衝向了裂天,就在進入他嘴裡的那一刻,我緊閉著雙眼……順著裂天的食道我進入了他的肚子裡。


「萬蠱食天──」 我可以感到自己身上流竄的多少液體,黏黏滑滑的在我身上,上下的流動。

『嗚啊───────────────』 裂天的哀鳴從他肚子裡也感的到回音。


我招喚出骷髏頭轉在我的周圍,蠱毒從裂天的身體內滲透到身體外,黑霧就這樣散掉了,又在一次使出攻擊蠱術,裂天整個身體被我震碎了。接著,黑霧朝裂天身體裡面侵襲,侵襲著在裡面的我。就像四郎他被吸血的情況一樣,那些黑蟲就像吸血蟲般附上我的身體不斷吸取我的血液。


「痛──」 我看著我的手臂,手掌,腳全部都附上了黑霧。


慢慢的失去了意識,原本流動的熱血漸漸變得冰冷,裂天的肚子裡,我的視線慢慢的模糊,腦袋越來越混淆了。不知不覺,那個有草,有花,有樹木的情景又在我腦裡上演了。那裡,仍是看到胡霜霜一個人在斷橋村。


『霜霜!』 男人從後奔來,對著胡霜霜喊著。

『四郎,明日就要決戰了。』 胡霜霜指著狼圖騰谷的方向。

『是的!這次籌備已久了。』 男人有自信的笑著。

『四狼……』 胡霜霜含著淚,神情複雜的。 『向我保證,你不會死。』

『我不會死。』 男人又是擁著霜霜。

『四郎,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狼圖騰谷不是那麼好進攻的!必要的時候,逃走是唯一的活命辦法!四郎,鬥不過就逃吧!逃回斷橋村我自有辦法。』 胡霜霜眼裡的淚水,就這樣沿著臉頰流落。

『霜霜,在這等我,我會將榮耀帶回來獻給妳的。』 四郎親吻了霜霜的臉頰,吻乾了她流下的淚水。


男人走了,留下霜霜一人。


『狼圖騰谷,不得蠻攻。峽谷埋伏,輕易佈局。』 胡霜霜嘴裡念念有詞,坐在桌邊,攤開白紙,沾上筆墨。


她在紙上畫了一個機關,一個斷橋上的機關,就是那可以將斷橋整個懸掛在空中的設計圖,並且把他收入信封裡。她站了起來,對空吹了一聲口哨,一隻跟她頭髮顏色一樣的棕紅色疾鷹急速飛來。


『鷹,這次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見。這也是你最後一次任務。』 胡霜霜將信紙用草繩綁在疾鷹的腳上。 『當聽到我的死訊,這封信件請帶給我的丈夫,李一郎。』 胡霜霜吻了疾鷹的頭部,疾鷹不願離開她的身旁,在她身邊圍繞著。

『這次任務完成後,你我也就不在是主僕關係了。你可以離開了。』 胡霜霜撫撫疾鷹,疾鷹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霜霜,飛上了天空,一直到霜霜的影子變得好小好小。


霜霜的畫面,她的所有回憶,她的一切,一直在我腦裡盤旋著,這個像是幻燈片的東西,到底?到底是什麼?


冰冷的地板,鵝黃色的彩霞,躺在上面的我,竟然不感覺冷。腳步聲漸漸接近了我,我無法起身,也無法說話。


「謝謝妳,完成了我未完成的夢想。」 胡霜霜蹲在我的身體旁,笑著說。

「四郎以後就交給妳照顧了,他一直是我最心疼的弟弟。」 胡霜霜撫撫我的臉頰,憂心的說著。 「以後我的疾鷹就給妳使用了吧!當妳對空鳴哨三聲他就會來。」 

「雖然疾鷹一生只侍奉一個主人,但是,沒有主人的疾鷹也等於死了。如果牠還未尋死,聽到妳的鳴哨聲自然會來找妳。」 胡霜霜揉揉我的烏髮,接著又站起。

「我該走了。」 胡霜霜看著我,神情有些雜亂。 「………,裂天死了。我們也得到了解放,謝謝妳。」 一下子,胡霜霜與一些戰死的狐獸虎獸士兵們都化作一陣煙,飄散在鵝黃色的彩霞裡。


裂天死了,裂天死了?


「咳咳咳咳咳咳──」 我一咳,把裂天體內的污水全部咳了出來。

「妳終於醒了!!」 四郎在旁搓揉著我的手,緊張著。

「四郎──」 我看著眼前的四郎,紅著雙眼。

「我不會死的,我們約好了。」 我虛弱的撫住他的手,微微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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